“来来来,坐下坐下!今日可是咱们陈家村的大日子!”陈池乐呵呵看着众人,生怕声音太小了大家听不到。
往后村子里,那就有太上皇、有长公主,有铁甲军啊!连以前的季国公都给他们劈柴犁地喂鸡呢!
这还不得是天下第一村!
乡下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总感觉看着太上皇,都感觉那老人家满头的白发,能发光似得!真不愧是太上皇啊,那用过的碗筷都不想洗了,留着当传家宝。
太上皇在宫里就是得端着架子,天天听底下的人阿谀奉承,看村民这样拘束那可没意思了。
他板着脸道:“来这套干什么,我就一普通小老头,跟以前一样,该唠嗑唠嗑,该吃饭吃饭,这饭菜都快冷了,可别再说了,赶紧动筷子吧。”
大家的口水都快下来了,这不是他没说话不敢动么。
这么一张口,大家赶紧拿起筷子就吃。
“这,这也太好吃了!!”
“我舌头都快咬掉了,别跟我说话,我要埋头吃了。”
“夫人这厨艺绝了啊这!”
太上皇也是吃得津津有味,一时间村子里的欢笑声不断。
只剩下季国公府的眼巴巴瞅着,不过没人在乎他们的想法,饿死他们也是活该。
“来来来,把酒满上满上!”大家吆喝了起来,酒香瞬间弥漫在席面上。
“将军,我们今日是真的开心,就像回到了以前,咱们还在西北的时候,我敬你!我希望咱们铁甲军,永远能够在一起!”
裴渊站起来,刚准备端酒碗跟他们干了,有人赶紧起来拦着道:“将军,喝酒就免了吧,以水代酒一样的。”
裴渊摆摆手,“没事,我也很久没喝了。”
一旁又有人阻拦,“别别别,喝多了夫人怪罪呢。”
村民们看了纳闷,“渊子想喝就让他喝嘛。”
铁甲军知道内情的弟兄们面面相觑,不是不让喝,那喝了之后,可就拦不住了呀……
正想着呢,裴渊已经跟人碰了酒碗,一饮而尽!
有人默默捂住了脸,有人默默换了位置,等会将军喝醉了,那就不知道谁这么有艳福,能看到另一个“裴渊”了。
大家这么一想,突然福至心灵,哎!今时不同往日了呀,咱们有夫人了!就让夫人去承担这一切吧!
正在吃菜的季知欢突然打了个喷嚏。
“娘,不会是病了吧?”阿音突然扭头问道,阿辞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她。
季知欢摇摇头,“应该就是鼻子痒痒吧,吃饭吧。”
她们这边都是孩子女人和老人家,让他们男人闹腾去,今晚站岗的守夜的将士们已经吃完了饭菜去村子附近巡逻了。
京城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任何时候不能掉以轻心。
“欢欢,以前真的不知道你那夫君是战神裴渊,咱们还总看不起你们,都是我们的错,以后你千万别跟我们计较。”
季知欢原先是不怎么想搭理他们的,可是随着时间相处,以真心换真心,往后能好好做邻居就成。
“婶子们都别这么说了,前事不计,且看将来。”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需要维护和互相理解包容的。
这个夜晚,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的命运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悄然改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开始唱起了战歌。
他们留着眼泪,勾着肩膀,搭着背,雄浑的男音,低低地,缓缓得吟唱着,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信念与追求,在无数个日夜,他们携手并肩,一起哭一起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裴渊喝了季知欢酿得酒,清亮的眼眸已经有些迷离,他站起身,走到了从季国公府乐房搬出来的一面鼓,将鼓槌在手中转了个圈,敲响起了鼓。
沉闷的鼓声伴随着无数人的吟唱,让人瞬间仿佛出现在了万马奔腾的战场上。
火把的映照下,裴渊一身黑衣,高高竖起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飞扬,有力的双臂敲击在战鼓上,引领着所有的将士齐声唱起这战歌。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大风起兮云飞场,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是季知欢第一次听裴渊唱歌,不像现代歌手那样有技巧的吟唱,充满了雄浑的男儿气概,这也是第一次,她看到了不同的裴渊。
年轻、张扬、意气风发,眸光炙热而明亮,这才是书里那个少年成名的战神,季知欢在这一刻的心跳声,竟然如同那鼓声一般,完全被裴渊所掌控。
是的,这样的裴渊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太上皇看着眼前这一幕,笑着点了点头对一旁的长公主道:“看到了吧,这才是我大晋的男儿。”
长公主失忆以后,看到的是陈家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