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之恩,裴渊已经用命来还过了,难道我死一次还不够?”
紫月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让上阳郡主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事到如今,我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你既然不愿意背叛母亲,不愿意说出她跟父亲的那些陈年往事,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紫月闭上眼,她是真的不能说,她的手上也不干净,说到底,她是不信裴渊这样的人,会对她跟郡主赶尽杀绝。
可她不知道的是,裴渊不会,不代表陈家村的人不会。
另一间小屋
富贵婶兴冲冲回来,“这是我昨天那发霉了的酱菜团子,你看上面的蛆,还会动呢,给她喂进去。”
“这个这个,长公主。”又有个婶子回来,兴冲冲道:“这我那死鬼身上刚脱下来的臭袜子,他的那个脚啊,又臭又烂,能把十里地的人都熏死。”
果然,一甩出来,所有人后退了两步,连谢琼芳也是连连干呕。
村里人可不知道用什么刑罚最好,但她们知道怎么折腾人。
“把这个臭袜子塞她嘴里去,再不说实话,把这贴身的裤子给她捆鼻子上,我活活熏死她我。”
长公主面不改色道:“不错,还有呢。”
“这个,我刚去砍来的荆棘藤,把她的衣裳扒了,把荆棘藤捆身上,让她往前往后都是疼,这不得把她身上捅个十七八个窟窿出来。”
若是她们打板子,加官贴,谢琼芳或许还能体面的死,可若是蓬头垢面被人扒了衣服,口中塞了其他男人的臭袜子,身上爬满了蛆,谢琼芳这样样样争第一,决不允许脏污的人,还不如杀了她!
“不,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此刻的谢琼芳连连后退,都忘了自己身边爬满了老鼠蛤蟆。
“还认不清现实呢?问你话你就招!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婶子们一人一嘴,骂得谢琼芳一脸唾沫。
几个婶子上前,都是干惯了农活的,上来连掐带拽的,让谢琼芳这娇生惯养的人,吃了不少苦头,只留下了一层中衣,正好也挡不住荆棘藤,一抽下来,直接疼得谢琼芳两眼一翻。
“想晕?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婶子们一把提溜起了谢琼芳,将袜子捂在了她的脸上,谢琼芳惊醒,意识到脸上的东西是什么之后,发疯了一般的反抗,再无刚才死活都要端着的贵族嘴脸。
“你们这些下贱胚子,我要杀光你们!杀了你们!”谢琼芳见人就要打,双眼赤红。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去拿剃刀来,要为裴戈守节是吧,成日里打扮的妖妖艳艳,那可不像是守节之人,今日我便送你落发出家。”
谢琼芳压根没看清楚长公主的模样,只认为这帮乡下村妇是在冒充,见她们居然要给自己落发,当即就要往外冲,可惜被婶子们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发号施令没人理她,拿身为威胁她们不屑,学她们一样破口大骂,也根本骂不过,这群人什么下作的东西都有。
“你敢冒充长公主,可知道那是什么下场!无知村妇,该当何罪。”
婶子们一听乐了,“嘿,这还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诶。”
“走,拉她出去看看,鸡国公挑粪。”
两个婶子摁着谢琼芳给她拍在了那窗台上,从那窗户的小缝隙往外看,田埂最中间位置帮忙秋收的,可不正是季国公府的人。
男男女女都有,就连腿脚不好的也得靠在路边帮忙编竹篮。
谢琼芳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可惜已经被婶子了扯了回来。
长公主接过剃刀,走到了谢琼芳跟前,拿剃刀拍了拍她的脸,“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说还是不说,可全在你一念之间。”
那刀光在阳光底下,闪过锐利的锋芒。
谢琼芳浑身一抖,容貌毁了,可以找大夫,可头发没了,她有何颜面下去见裴戈,自己岂不是要输给了夏清如?
“不不不……”谢琼芳呼吸急促起来,浑身都在颤抖,姨婆早就听太上皇喝茶水的时候,把当年谢琼芳干的那些破事给说了。
所以对于谢琼芳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又在太后面前得眼,强迫裴戈娶了自己的事情一清二楚。
“你不什么不,反正裴戈就是被迫娶你的,你何必为他守着,断了这三千烦恼丝,等你下去啊,裴戈指不定在阴曹地府妻妾成群咯,你正巧过去给他们家敲木鱼。”
姨婆说着,抓过谢琼芳的头发,就是一刀。
一捧保养得宜的发丝落了地,谢琼芳直了眼,就趁着这空档,长公主将白缙给的药丸塞进了她嘴里。
谢琼芳下意识想呕出来,却被堵得严严实实,“怕什么,这西域赤毒,你用得?我们用不得?渊子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苦,你也尝尝,给我把她摁好了,我得给她剃个秃瓢,再在上面写罪妇谢琼芳几个字。”
这才刚开始呢,想死?哪有这么便宜。
渊子现在可不是没了爹的小可怜,他还有一群人护着呢!
为了让谢琼芳好好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姨婆特地让人把季国公府那西洋镜给搬过来,光可鉴人的镜面上,反映着谢琼芳狼狈的模样,看得她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