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树镇到陈家村的小道上。
驴子在前头开路,那铃铛声听得让人心烦气躁,谢祯一步三叩首,早已经是精疲力竭,头晕眼花,连前头的路都快看不清了,偏生那该死的江县令还不知道从哪掏出两朵大红花,趴在他边上。
“陛下,加把劲啊,太上皇就在前头等着你呢!”
谢祯咬牙切齿,“这话你三个时辰前就说了!”
更可恨的是三步一叩首什么时候能走到头!!!
太上皇在哪呢!在哪呢!
怕是大罗金仙也该遇到了吧!这该死的芝麻绿豆官,谢祯恨不得抽剑一刀捅死他。
江县令一脸恨铁不成钢,“陛下啊,您这都跪到半路了,天下百姓马上就能知道您的孝心了,可千万不能半途而废。”
谢祯气馁,他这把年纪了,都当爷爷的人了!还让他这么跪着爬,等他见到了父皇,怕是得让父皇白发人送他个半白发的人!
谢祯喘着粗气道:“去把韩相叫来。”
韩相立刻领着人过来,“陛下。”
“你带着人去前头查探,到底有无太上皇踪迹,要是没有……”谢祯盯着江县令,他要把这毛驴官给他大卸八块,连带着这头毛驴!直接下锅吃了!
韩相也在怀疑,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满朝文武被一个七品县令给耍了,杀了他是小,让所有人嗤笑大晋才是大。
“是。”
江县令看着韩相带着人率先前去陈家村,摩挲了一下下巴,只能掏出手绢,“韩相啊,保重。”
韩相自然不会理他,保重什么!先担心他自己的小命吧。
江县令一看韩相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
算了,言尽于此,不是他没提醒哦。
眼瞧着韩相带人先走了,江县令拿起两朵小红花,蹲下来笑眯眯看着谢祯道:“陛下,加把劲!”
谢祯:……
(╯‵□′)╯︵┻━┻
本就行至半路,因为谢祯跪拜才拖延了行程,韩相骑着马领着人一路跑过来的时候,没半个时辰就看到了一处繁华的村落,门口的牌匾都是簇新的,还有石狮子,田地耕耘,壮汉成行,妇女们围坐在树下的水井边聊聊天,做做衣裳。
路边摆了一张桌子,有个带草帽打着短打的小老头睡在那,脚边还拴着一条大黄狗,正无聊的用尾巴驱赶身上的苍蝇。
韩相示意身边的人过去问问,此处是哪。
“喂!喂!”禁卫军拍了两下桌面,陈池才睁开眼,揭开草帽,眯着绿豆眼道:“干什么呀?”
禁卫军都没想到还有村民这么不长眼,看这村里的人口也算是大村子了,怎么会这么没章法,没看到他身上穿着军装?寻常官员的下人看了都得叫一声军爷,这倒好,什么态度?
“看不见军爷问话?还不起来!”禁卫军大摆官威。
陈池撇撇嘴,指了指一旁的木牌子,“自己看!”
随后,他将草帽盖在了脸上,耽误人晒太阳,真够烦人的。
禁卫军一看那木牌,上头写着:非一品官不见。
?
这什么村?这都疯了不成!
“怎么回事,怎么问个话要问那么久。”韩相不耐。
禁卫军回来将事情说了,韩相观察这村落,虽然人看起来多,可是各司其职,而且这些壮汉可不像是乡下种田的人,看着他们这些人,眼里没有一点畏缩的意思。
倒是那田地里干活的怎么细皮嫩肉的?
韩相年纪大,眼神未必看的清楚,只能下来走到了陈池面前,“非一品官,不见?”
陈池掀开草帽一个角,上下打量韩相,“对,你什么官啊?”
韩相抖了抖官袍,“韩磊,当朝宰相。”
陈池微微起身,拿出桌上的烂笔头跟破纸,“宰相多大的官,有一品么。”
低于这个,那在陈家村都不算什么,想进去啊,得排队。
韩相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从一品。”
陈池皱眉,“那你来干嘛,这不还缺点么!”
韩相眯起眼,刚想呵斥大胆,阿福刚好来给陈池送茶水,一看到韩相就问道:“阿爷,这是谁啊。”
陈池撇撇嘴,“鬼知道谁呢。”
他只知道张公公说啦,除了一品,其他人都得在村口蹲着。
韩相眉心跳了跳,不耐道:“老人家,我只是想问问,此处是何地。”
“陈家村啊,那牌坊不是写着呢么。”也不睁大狗眼看看,太上皇亲自写的呢!
韩相抬头仔细看了看,那牌坊上面还摆放了不少大花布做的团花,红紫黄绿堆在一块,哪里还能留意到写了什么字,只觉得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的牌坊。
不过那上头的字……
韩相精神一凛,赶紧道:“老人家,这里可住着一位仙风道骨的……”
“不知道不认识不想说。”陈池直接甩出拒绝三连,表示不想理他。
阿福已经把茶水端出来了,韩相冷哼,“那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阿福一听,朝着身后大声吼道:“有人来挑事啦!————”
正在水井边的婶子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