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疏影他们会处理干净,这屋内的气息不干净,裴渊拉着季知欢要走,倒是紫月用力挣扎着,看向裴渊,眼神里隐有哀求。
可裴渊很早就说过,与谢琼芳的母子之情,早已断得干干净净。
当初没有顾念,此刻也并不会。
紫月或许求自己,能给谢琼芳一个痛快,让她能干干净净得走,不要又疯又癫,这样对于骄傲如谢琼芳这样的人而言,简直是凌迟。
可裴渊并没有理会她。
小屋的门再次被关上,刚才打斗过的痕迹也无人清理,紫月蠕动着身体,将谢琼芳护在怀中。
看着她刚才中了蛇毒,有片刻的功夫睁开了眼睛,随后又因为赤毒的影响,再次陷入昏迷。
这样明明意识清醒,却根本克制不住毒性的发作,只要谢琼芳一日不死,就得永生永世遭受这样的折磨。
紫月当真是后悔,后悔当初为何不阻止她对少主下手,若非如此,起码她还有个儿子肯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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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情太突然,虽然两个人都有准备,但真的没料到会是暗卫营的人。
虽然那些都跟了谢琼芳,但对裴渊而言,那就是对裴戈赤裸裸的背叛。
季知欢未曾见过裴戈,也没在裴家一日,更没有对父亲的感觉,可裴渊却不一样,从小承载着信武侯府的希望,又一直要继承父命而努力。
他虽然从未提过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季知欢是明白的,他不过是不说而已。
裴戈待他如亲子,不是亲生的又如何?
裴渊的大掌紧紧扣着季知欢,温热的掌心抓着她的手,每次他这样牵着自己,季知欢都觉得无比的安心。
这是这个世上,谁也不能给她的感觉。
她知道裴渊的心情不好,甚至不好到了极点,所以一路都这样安静得陪着他,直到站在家门口的篱笆院外,他才颓然得低下头,将她拉到怀里。
季知欢安静得搂住了他的腰身,就这样陪着他。
“如果现在不想回家,咱们去找个地方坐坐,或者,喝喝酒?”
裴渊睁开眼,将头抵在她的头顶,缱绻得落下一吻,“欢欢,我的亲人很多,但现在也很少,我希望你们都好好地。”
“我知道。”她急忙道。
“裴渊,他们的背叛不代表什么,人都是有私心,有欲望的,只能说不是一路人,提早分道扬镳,是我们的幸运,没了他们,我们还有那么多的铁甲军,只要我们的心是一起的,就不怕有再多的背叛。”
裴渊手拢起又松开,季知欢轻声道:“就算你当初制止了谢琼芳,只要她一日不死,别说是暗卫营,你们裴家,都能被她弄得鸡犬不宁,她要得不仅仅是铁甲军,她要摧毁得是裴戈为之奋斗的一切。
有人偏偏要害你,怎么会是防就能防得住的?”
他无奈一叹,“我什么都还没说,你仿佛都猜到了。”
季知欢垂眸,“因为我也曾经这样自责过,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因为心慈手软,接纳了一个受害者的馈赠,那只是个6岁的孩子,可他的身上绑着炸弹,因为我的疏忽,我的两个战友被炸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
“好长一段时间,我根本没有办法说话,也没办法再拿起枪支,我觉得我的部队生涯也许就到此为止了,所以我很明白你此刻的感受。”
裴渊心疼得看着她,“那时候有人在你的身边么?”
“有,有其他战友,但是他们越安慰我,我越觉得自己不合格,后来等我当了队长,才明白在战争之中,任何人都会成为侵略者,任何人都能成为一柄杀人利器,而我们的任务,是一往无前的在这样艰难的环境里,尽最大的可能,保卫国家。
我知道你在上战场的时候,想得是什么,当然也能明白你此刻的心情。”
“二十岁的季知欢,只是代号特工J,我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了自己的名字,后来我学会和自己和解,而现在的你,也该学会跟自己和解,跟过去的裴渊说一声,现在的你,会竭尽全力,守护自己的军队。”
裴渊久久凝视着她,“嗯。”
“答应我了?不会自己偷偷自责?”
“不会,要听欢欢的话。”
季知欢缓缓勾起嘴唇,“那好,有件事,我也想跟我的夫君请示,不知道他怎么看。”
“娘子请说。”
“我想去一趟京城,目的有两个,一,我要亲自去灭了暗卫营剩下的人,不打算让他们再以铁甲军的身份,辱没我裴家,二花香香要在京城开分铺子,我顺便也过去瞧瞧。”
裴渊沉吟了片刻,“我跟你一块去。”
季知欢诧异,“你现在去京城,谢祯会不会直接动手?”
裴渊摇头,“不会,谢祯是个极其虚伪的人,我若回京,他会想尽办法让人知道他对我圣宠优渥,是我不识好歹,辜负圣恩,到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从我身上得到想要的,如今四大军阀被我灭门,他心里正憋着一团火呢。
太上皇未跟着他回京,突厥可汗又在来的路上,他动我,也得考虑姨婆,考虑陈家村留下来的铁甲军,还有四大军阀那群无人管束的散兵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