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阅泽这话刚说完,就见到一群禁军拖着几个血人出来,吓得周围百姓连连后退。
“看看,这大晚上的还在抓,听说连庙里的庙祝都不放过,但凡会算卦看相的一律都得被抓。”
果然,因为这次抓的都是携家带口的,为了交差,连街上的卦象摊都被掀飞了。
“夫君!放开我夫君,他不是什么神算门的人呐。”
“爹,爹!”
可上头催得急,下面的人哪里肯管,总得交够了人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才好。
“叫什么,撒手!”禁卫军们横眉冷目,甚至还有人抽出了佩刀,要对妇孺孩子动手。
裴渊一把抓过萧阅泽带出来的花生米,直接掌风一扫,隔着车帘,径自将那些花生米打落到了禁卫军的手腕和后脑勺上。
随后人影一晃,也出去露了个面。
夜深,彩灯在头顶随之一晃,禁卫军们一转头刚想呵斥是哪个不要命的,就看到了裴渊。
就算当天没跟着谢祯去陈家村的,回来也都听人说了,乍一见到裴渊好端端站着,愣是一个个没人敢看他。
“侯爷。”
裴渊眸光冷冷盯着那还不肯放手的禁卫军,直到他松开手,让那夫妻一家团聚,才斥责道:“我看你们,是越发像个土匪,谁给你们下的命令,当街对百姓行凶?”
禁卫军们也是有苦难言,“侯爷,咱们也是听命行事,国师大人说了……”
“那你就替我回去告诉那个劳什子国师,别没事在这混淆视听,闹得人心惶惶,脑瓜子不想要,可以来找我给他开个瓢!”
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没人敢反驳裴渊,眼瞧着他让人把其他抓来的术士放跑,一群人也没办法,目送他上了马车离开。
“干得漂亮!我看这帮朝廷的官兵,是真的没王法了,这样下去,我们老百姓还能靠谁啊。”花香香顺了口气。
萧阅泽顾虑更多一些,“那国师会不会借此机会跟你们过不去啊。”
夫妻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们得罪的人那么多,他算老几。”
要是这也怕,那也怕,还提什么打江山,跑西北搞大开荒难不成谢祯就能放过他们?
区区江湖术士,他们还真没放在眼里。
萧阅泽:“……”
大意了,这两位还真不是怕事的主。
花香香啧了一声,“不就是国师么,胆子大点。”
萧阅泽摩挲了一下下巴,“看来我得去好好打听打听,这江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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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江策就在禁军营,身上一袭白袍,看不见的双眼用长带缚好,玉冠高竖,浑身上下环佩叮当,连衣袍都制成了宽袖垂地,一举一动间,衣袂飘飘,宛如天上仙人,谁能想到此子之前在京城街头,连狗都不如呢?
“今日抓来的人,都在里头了?”
江策问道,下面的禁卫军不屑,但又不敢得罪他,“都在这了。”
并且按照他的吩咐,全部关在用铁网围起来的木笼子里,这都是用来关野兽的,刮风下雨也没个遮掩的地方,连牢笼都不如。
也不知道这群人都怎么得罪了这位国师大人,如此折辱。
有些人已经经受不住,干脆扯了裤腰带绑在了笼子上头,自己吊死了。
江策手撑在椅子上,“可审问出,有几个神算门的人了么?”
禁卫军真他娘心里憋屈,这活根本不是他们来干,禁军营哪个不是家里有关系的,寻常时候,这种江湖术士他们怎么可能看在眼里,如今还要听命行事,闻言没好气道:“反正都说不是,这抓都抓了,抓不着我们也没办法。”
江策偏过头,朝着出声的方向冷笑,“是么?你是打量我是瞎子,所以糊弄我?”
“我可不敢糊弄,说事实而已。”
“不是还有一小队人马没回来么?人呢?”
江策正问着,那些人就来了,两手空空还一脸晦气。
“你们今日一个也没抓着?”
这不问还好,一问就跟点了炮仗似得,本来就一肚子火,看到那狗屁倒灶的神棍坐在上首,直接骂道:“抓到了,又给放了。”
江策直起身子,“放了?”
“是啊,勇冠侯亲自说的,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有裴渊撑腰,他们也算把这段日子的鸟气一并发作了,直接对着那江策把话说了。
江策额头青筋一跳,这段时间被人阿谀奉承,被百姓朝拜惯了,朝堂内外,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
乍一听到这诛心之言,直接将手上的珠串摔在了地上。
“他好大的胆子。”
禁卫军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完全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国师,您该不会连裴渊是什么人您不知道吧,实在不行您起卦算算,有没有跟裴渊对上一日,也好让我们看看您的神通啊。”
仗着江策看不见,他们干脆大喇喇得坐着,面上带着鄙夷。
江策气得脖子都粗了几分,“好啊,那你们等着瞧,看看他是不是死在我手上。”
他猛地站起身,身后跟过来伺候的两个小太监赶紧扶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