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炾出去后,率先找人去打听谢炀在哪。
同时也找了自己的幕僚过来,商讨接下去该怎么做,淑妃娘家比不得德妃和韩贵妃两家,她的父亲不过就是都尉,没有身家背景,这些年对自己的助力也小。
要不然他也不用这些年一直靠着钱去笼络人才,永远被谢炀与谢煊压一头。
不过也有幕僚觉得,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
谢祯前有找替身与韩贵妃私通一事,后面又有国师与季明纾联合欺骗皇帝,早就在谢祯那除了名,视为眼中钉,而谢煊自立为帝,更是成了逆贼。
成年的皇子中,死的死,废的废,他不出挑,也没犯大错,就是最好的胜算。
谢祯别无选择之下,也只能将江山社稷托付给他。
而且淑妃那家世,也不用担心外戚干政。
如果没有谢辞,这龙椅谢烁是绝对有希望的。
可偏偏就是有啊,就是有谢辞这么个人杵在那,年纪是小,可纵观历史长河,幼帝登基的不在少数。
“你们说这么多,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猜出来谢炀在做什么?”
谢烁无法掌控谢炀的行踪,就永远觉得谢炀有后手等着自己,到了这至关紧要的一刻,他却只能干等着,这样的滋味谁受得了。
幕僚们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谢炀的行动轨迹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正常人都会先去照顾谢祯,哪有人管自己该干嘛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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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季知欢找到裴渊的时候,他正站在废墟之前,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但烧焦后的华美宫殿,依稀可见当年的模样。
季知欢将手腕上的披风给他披上,裴渊微微侧首,握住了她的柔荑,“我不冷,你穿多一些。”
季知欢帮他把披风的毛领拢好,系好系带,抬眸道:“我听他们说你在这好几个时辰了,来找你。”
裴渊道:“我以为东宫这些年,会翻新。”
没想到谢祯压根没让人动过,估计是害怕,亦或者是心虚。
季知欢看着地上画的符咒,还有树上挂着的铜钱,脸上闪过讥讽,“没翻新不过是有些人做了亏心事,从昨晚你跟太上皇聊完天后回来,就这样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太上皇打算封我为摄政王,让阿辞继续喊我父亲。”
裴渊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欢欢,如果当了摄政王,我就只能留在朝堂,陪着阿辞长大,我既舍不得他,又想回到西北,拿回陇西八城,还我父母一个公道。”
季知欢一想到阿辞若现在登基,那么要么是将他一个人留在皇宫,要么是全家人都守着规矩,与他君臣相称。
她本能是排斥的。
阿辞是她的儿子,也可以说是她的弟弟,无论是什么都好,他们早就有了割舍不掉的情感,她又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面对这森严冰冷的皇宫。
“没有别的办法么?至少让他在我们身边长大啊,我舍不得。”季知欢直接道。
如果太上皇不是家里的长辈,只是个素未谋面的老头,季知欢绝对会与他争抢到底。
“我还没有跟阿辞讨论过这个话题,太上皇也没跟他说过,陇西八城我是一定要去拿回来的,不仅仅是为了父母,也是为了阿辞。”
他要护着他的宝贝儿子。
季知欢心中的想法与他一样,她想看到的裴渊,自然也是书里所描述的那个骁勇善战的将军,而不是囿于庙堂的他。
可是如果阿辞有野心,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也是无条件支持的。
她与裴渊都应该尊重阿辞的想法。
“主子。”流风从外面走进来,行礼道:“太上皇现在在中书省,监察御史也都到齐了。”
季知欢与裴渊对视一眼,“谢炀可摁手印了?”
流风面上闪过鄙夷,“关了那么长时间,今天见到了人,跟疯了似得扑上来,我还被他咬了一口,不过还是让他把手印摁了。”
“瞿六那边假装的二皇子,暂时没人发现,不过他在二皇子的书房里发现了不少关于当年废太子的罪证,还有他与韩磊的通信,翟六已经派人来问,若时机成熟,他现在随时可以入宫请罪。”
季知欢看着付之一炬的东宫,想象着阿辞在这是如何承欢父母膝下,温柔的沈蓉会亲自给他做衣裳,看着他从牙牙学语到蹒跚走路,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如今眉宇间却总是染上一层愁绪。
她与裴渊永远无法抹去他亲眼见证父母死亡的痛苦。
如今,也该让这些始作俑者,尝尝代价。
“万事俱备,他这道东风,也该起了。”
唱了那么久的大戏,该收尾的一并都收拾了,她要她的阿辞从今往后再无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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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烁在府上用了饭,又让人拿了一卷手抄经书过来,准备收拾好心情去侍疾,寻思着谢炀要干什么,早晚会露出马脚。
他上了马车,到福临门的时候,才看到不少官员正在急匆匆往里面走,宫门也都关闭了。
谢烁一愣,“还没到下钥的时候,怎么这么早就关闭宫门了。”
城门郎道:“回五殿下的话,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