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绝城内大多数百姓,还不知道敌军已经兵临城下。
他们只知道这两日城内少了很多江湖武林的人在行走,总算是过了安稳日子。
还以为是司徒瑞生辰那日出了什么大事呢。
喧闹了好几日的绝城,百姓们总算早早进入了梦乡。
而在城东处,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地上捡吃的。
负责看守他们的正是绝兵。
“吃吃吃,跟猪狗一样,就知道吃,贱种。”
这样的羞辱,对他们而言早已习惯。
他们木然得拿起属于自己的饭菜。
每一天,他们都只有这么点饭菜是属于自己的。
如果不吃的话,很可能挨不到明天。
“阿爷,你赶紧吃两口,这还软和呢。”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跪在老者身边,轻声对他道。
老者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那些铁链穿透他的骨头,将他牢牢锁住。
这些人全部都是当年大晋在绝城的老百姓,司徒家下了命令,属于大晋户籍,全部沦为奴隶。
是绝城里最低等的生物,连富贵人家的狗,都比他们强。
而绝城里的上等人,都必须是绝兵的亲属,或者是姓司徒。
外来迁徙过来的也可以。
大晋人这三个字,在绝城就是代表猪狗。
日复一日的折磨,他们早已经麻木,也不奢望朝廷能派人来解救他们。
老者浑浊的双眼看向小孙子,泪水滑落。
他老了,但他的孙子还小。
他死不要紧啊,可他的孙子还要过这样的日子,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放不下这颗心。
没人敢说话,但大家的都知道,这里每一天都会死人,没什么奇怪的,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了。
“阿爷,为什么我们是大晋人呢,如果是绝城人多好。”小孙子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
老者狠狠攥着他的手,却很久没说出话来。
他也曾经这样奢望过啊,可惜……
朝廷自始至终,不曾记得他们。
这样一个画面,在绝城日日上演,直到炮火的炸裂声突然响起,看守他们的官兵突然急匆匆走了,大家才纷纷站起来,大着胆子往外看。
城门处,熊熊烈火燃烧而起,围墙外,不少人都在大喊着,“有人攻城!快跑啊!”
他们还在迷茫,那走掉的官兵又折返回来,拽着他们就往外走,“快走!”
“官爷,咱们晚上不是不当苦力么!”
绝兵不耐,“废什么话!”
城楼上,司徒宏问道:“人都带过来了么?”
“带来了,将军,咱们难道要效仿石方?将那些奴隶拖出去当马前卒?”
司徒宏怒骂道:“那裴渊竟然直接攻城,还选了大半夜,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那铁甲军用的什么武器,几轮炮火下来,他们的火箭,暗器,全部都没用,就像是坚不可摧一样,铁甲军前进的步伐,甚至都没有停顿过!
前后搭配,在护城河前方开始堆填沙土,准备登城门。
司徒宏必须要给自己留点时间,不能让裴渊这样长驱直入。
而也就是在此刻,司徒宏真正见识到了。
那让司徒瑞无比忌惮的火枪营。
只要有人敢探出头,那就是一枪毙命。
别说将那些奴隶带上来,让裴渊退兵,喊话的人刚刚冒出头,那边又是一枪。
他们这样的打法,是根本不给商量的余地。
可司徒宏若是骂他们无耻,也是毫无道理。
毕竟铁甲军可是派遣了来使,是他司徒宏不乐意,可并不是铁甲军不想配合。
裴渊立在马上,前头是炮火连天,他前头,裴小刀正拴着司徒瑞,站在炮台上高声道:“老规矩,降者不杀!”
“将军,是城主!”有人发现了司徒瑞。
司徒宏一脚踹了过去,“你们看错了,城主不在这,五行旗呢!布阵!”
司徒宏这边刚甩动令旗,绝城外的土地如同地龙翻滚,有不少绝兵竟然是从地底下攻来,每个人手持铁索,这一招是专门针对骑兵和步兵的。
然而裴渊可是见过绝兵阅兵的,这一手早已预料。
准备好的无数火油从两边巨大的投石器上倾泻而下,愣是将那从地道里刨土过来的绝兵活生生烫死在了地底下。
司徒宏双眼凸起,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
裴渊与他正面对视,从旁边又是一枪射来,直接击中了司徒宏微微冒出来的头盔。
那头盔跟着司徒宏多年,竟在火枪营的炮火下,如此不堪一击,直接被击破。
司徒宏只能拿起长杆子来发号施令,生怕再次冒头。
而无论他想怎么做,都在裴渊的意料之中。
他这次安排的阵营,完完全全死死克制司徒瑞安排的五行兵。
司徒宏到了最后,已经不再用司徒瑞苦练多年的五行兵,还是按照自己的老办法打。
冷兵器又如何能与火枪炮火台抗衡。
裴渊抽出斩戮刀,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的时候,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