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舒深呼吸一口气,抬眸坚定道:“不是。”
苍祈的眼眸瞬间柔和了下来,嘴角缓缓勾起,伸出手,“过来。”
她朝着他走近一步,但却不会再靠近,“可汗今晚不该出现在这。”
苍祈放下手,在她的被子上摸了摸,“我来是想告诉你,你们送来的其他女人,我不会碰的,另行处理吧。”
他起身,“放心,我守你们的规矩,但有些规矩,我不喜欢就不守了,好么?”
她没回答,只是镇定的表情下,还是透露着一些隐晦的想法。
“有些事,我不会挂在嘴上,但我会向你证明。”苍祈留下这句,直接扬长而去。
谢望舒坐了下来,芷兰进来,她直接道:“让张尚书把宋嬷嬷送回去,她不适合跟着我入王庭,还有那几个陪嫁的,让张尚书或者虎贲将军问问,愿意回乡嫁人的,给一笔钱,若不愿意,那就只能跟我进王庭为奴。”
“是,公主。”
苍祈从帐篷内出来,身边的随从阿尔泰朝他跑来,“可汗,公主漂亮么?我只远远看了一眼,都没仔细瞧过!”
苍祈斜眼看着他,踹了一脚,“我的女人,你仔细看什么?”
阿尔泰捂着屁股跟上来,“她比我们草原上的明珠,苏迪亚还美么?”
苍祈蹙眉,“我也不觉得苏迪亚美。”
阿尔泰诧异,“苏迪亚还不美么!她一直想给可汗您生继承人呢。”
苍祈坐在火堆旁,喝了口酒,他怀里还有那方红色的帕子。
苍祈将那帕子仔细看了看,他觉得用突厥最美的词来形容他的月亮,都不够呢。
“公主最美。”苍祈喃喃道。
阿尔泰不信,“我明天一定能看到公主。”
苍祈回头看着帐篷,明天啊~明天他就成婚了。
有正式的妻子了。
突厥就没有娶过外姓的女子当可敦。
他一定要护好她。
“可汗,你喜欢公主什么?你昨天明明说,拿来当摆设的。”
苍祈笑道:“如果一个女人在临死前,还在维护你的尊严,你也会为她的风采所折服。”
草原的夜晚,还能听到马蹄声、牛羊的叫声。
谢望舒一晚上没睡好,但是迎亲的队伍要启程了。
今日便是她和苍祈的大婚。
早上来给谢望舒梳头发的,是突厥的老人,她看起来十分和蔼,只是长年累月晒太阳,手很粗糙。
抚摸上谢望舒一头浓黑秀丽的长发时还在啧啧称赞。
会说两国话的突厥姑娘笑吟吟进了帐篷,对谢望舒行了一个突厥的礼仪,“尊贵的公主殿下,阿朵婆婆说您是她见过,最美的姑娘,您的头发,像羊乳般丝滑。”
谢望舒没听过这么直白的夸奖,红着脸道:“谢谢。”
“可汗说了,阿朵婆婆只给您梳头发,送达美好的祝福,您可以穿大晋的婚服,只是请您要准备送给丈夫的腰带就好。”
谢望舒道:“我准备了。”
她本以为突厥也会让她穿着这的服饰成婚,看来是她想多了。
可待她重新换好嫁衣,又换了最华丽隆重的凤冠时,一出帐篷,一片红光中,看到的,是穿着大红吉服的苍祈。
他的头上编织了细碎了小辫子,下头坠着大红色的珠串,俊美的面容带着一层薄薄的笑意。
张尚书按照规矩,蒙着面被带上了马,大晋的军队得在此等候,而架婚车的人,也换成了阿尔泰。
不愿意走的女人们都被留下了,而她也要跟着她的丈夫,深入突厥草原,抵达王庭,完成她的婚礼。
显然,这么重的凤冠,还有繁复的裙摆,让谢望舒多走一步都艰难。
就在这时,苍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遵从了大晋的礼仪,一路护送她上了婚车,按照规矩,出嫁的女子,是不能回头看娘家的方向的。
但谢望舒还是有点忍不住。
苍祈站在她身侧,看着小姑娘的睫毛微微抖动,俯身轻声道:“想看就看吧。”
凤冠上的流苏微微动了动,她抬眸,撞进了他温柔的眼眸里。
“将来有机会,我带你回去,而且我们也有商队,会去大晋。”
谢望舒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这次终于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手掌干净而粗糙,那些茧子磨得她有些生疼。
苍祈将她抱上了车,他执手亲吻了她的手背,“公主,回家了。”
家,从此,她在突厥也有了一个家。
去王庭的路,除却她,其他人都被蒙上了眼睛。
很多年以后,她都在想,难道苍祈从来不怕她会背叛突厥么?
但从他娶了她,向她承诺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确做到了相信、相许、相知。
抵达王庭的那一刻,大家都摘下了蒙面的眼罩。
草原辽阔,帐篷上都挂满了红色的珠珞,彩旗和彩色的布条随风招展,勇士们高歌着突厥的民谣,孩子们绕着婚车跑,芷兰她们赶紧拿出准备好的糖撒了出去。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但一会后,都拉着衣摆来接。
因为苍祈的重视,所以整个王庭没有人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