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小脸很是狼狈,凌乱的发丝铺在脑后,哪里还有昨日骄傲的样子。
不过她这副模样,越发显得可爱。
“你身上的伤?”她问道。
苍祈挑眉,“害怕么?”
他肩胛骨到腰腹,刺着一只野狼,剩下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少。
她摇摇头,“这些都是你的军功章,我不害怕。”
真正的勇士,都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
她很庆幸,她的到来,让苍祈的铁骑和刀刃,没有对准大晋的子民。
他朝着她走来,脖子上的狼骨项链一晃,他取下,“这是我的战利品们,每次杀掉一只猛兽,我都会取下他们的骨头,串在这,在突厥,有这样一条项链,会保佑你远离灾厄。”
谢望舒戴过很多华美珍贵的首饰,却从没收过这样特别的。
她亲手接过,戴在了脖子上,被褥下的身躯未着一缕,那些兽骨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划过,都能留下一点红色的印子。
苍祈眼眸一暗,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我去准备早饭,在外头等你,小月亮。”
她看着他起身离开,高大的身影消失,心里竟然有一些空落落的。
“公主!”等候了一晚上的芷兰和芷慧进来。
眼睛都熬红了。
“奴婢们伺候您沐浴更衣。”
她这样的身份,从小被人伺候惯了。
但洗漱的时候,她俩一直苦着脸,心疼得不得了,尤其是芷慧指着她身上的瘀青,恨不得拿玉颜润肤膏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涂抹个遍,将这些痕迹去掉才好呢。
“可汗这下手也太重了。”
“昨晚上我都听到公主您喊疼了,他怎么也不停!”
芷兰瞪了芷慧一眼,“这是王庭,你说话注意一些。”
芷兰说罢,低声凑到谢望舒耳边,按照当初宫里教的规矩,把册子打开给谢望舒,“公主,若是今晚可汗还要留宿,就用这几个姿势,更好受孕。”
谢望舒:……
等她从王帐内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衣柜里的突厥衣裙,他们这的衣服更厚实,虽然也是长裙,但只是齐地,配上羊皮靴,窄袖宽裙,随着人的动作,裙摆层层叠叠,就像这的格桑花一样。
为了搭配这套,芷兰学着昨天看到的女子那样,为她的头发编织了许许多多小辫子。
“公主这样打扮也很好看呢。”芷慧道。
谢望舒看着她们,“明日起,你们也该入乡随俗。”
宫装到底追求华美飘逸,宽袖在这太不方便了。
“是。”
待苍祈再次进来的时候,谢望舒已经换好了突厥的衣服,红色的衣裙配上了红宝石额饰,美得让苍祈挪不开眼睛。
“苍祈。”她看着他站在帐篷外,又恢复成了端庄的样子。
苍祈笑道:“转个圈看看。”
这是什么要求?
男人见她没动静,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转了个圈,谢望舒还没反应过来,苍祈已经开口。
“我向天神发誓,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很显然,苍祈就喜欢她这样子。
谢望舒听得耳根发热,她还有点不适应夫妻生活,和一个男人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她的房间。
苍祈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我们去哪?”
她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又因为难以言说的地方还有些疼,尴尬得问道。
他看出她走的艰难,又将她抱了起来。
抱得这样的轻而易举。
谢望舒抿唇,抱着他的胳膊,“我自己会走。”
“你这是在剥夺我身为丈夫的权利,我的月亮。”
她噘嘴,反正他说什么都有道理。
张尚书已经在马车上等候,好在这个时候,苍祈不会不分场合。
“公主殿下。”张尚书看着已经换上突厥装束的谢望舒,内心感慨万千。
“老臣这就去了,望殿下珍重。”更多的话,张尚书也不能说。
此去,恐怕再难相见,对张尚书而言,长公主的年纪,跟自己的孙女差不多。
再看看旁边的吐谷浑可汗,也是英雄人物,看样子,对长公主很是喜欢,张尚书也算放心了。
此刻的谢望舒,早已没了在苍祈面前的羞赧,她郑重地朝着大晋的方向,行了国礼。
“张尚书请回朝后,秉明父皇,女儿一定会珍重,与可汗为两国邦交友好而努力,也请父皇保重龙体,不要熬夜,不要思念女儿。”
张尚书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对着苍祈行了一礼,“可汗,大晋的珍宝,便交到您的手上了。”
苍祈正色道:“我无比感谢大晋,也谢谢大晋的皇帝陛下,公主在这片土地上,我就会护着她一日,请放心。”
得到这样的承诺,张尚书也不好再说什么,上了马车后,便再也看不到公主了。
谢望舒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那队伍越来越远,直到成为地平线上的小黑点。
苍祈一直陪着她,“小月亮,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的父亲,爱护你。”
谢望舒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