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关系后,灵愫发现,她与蔡逯对“只是玩玩”的定义完全不同。
在她看来,“玩玩”是饮食男女,随心所欲。她对他的欲缘起于马场初遇,当他用鞠杖掀飞她的帷帽时,她就已经用目光将他剥得浑身□□。
蔡逯则不同,别看他平时轻佻戏谑,确定了关系后,反而更加注重礼节。
牵手要郑重,亲吻要缠绵,一道道工序要慢慢来。什么地点什么时间见面,熏什么香摆弄什么发型,说什么话搞什么暧昧,他都要提前预设好,不容许他自己出半点差错。
她耐心不多,但目前也愿意配合这位新情人,陪他一起维持情人间繁缛的仪式。
她的配合是明目张胆的纵容。短短两日,全城都已知道风流倜傥的蔡衙内谈了个小女友。
他的风流更高一阶,□□方面洁身自好,与人交往风度翩翩,不经意地展现上流贵胄独有的矜贵与魄力。
所有人都会觉得与他相处很舒服,灵愫也是,只不过有时也会为他的浮夸张扬感到头疼。
这日清晨,他再次敲响她的门。
蔡逯一身锦袍,把一束巨大的赤蔷薇花束递到她面前。
“晨安,”他笑道,“昨晚休息得好吗?”
他的腔调夹杂着尚未熟稔的肉麻,令人一看便知,他毫无半点恋爱经验,但仍在竭力扮演一位好男友。
可惜灵愫早过了收到花会感到惊喜的阶段,只不过目前为关照新情人,她还是收了花,举止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友。
“承桉哥,我们才刚确定关系,行事低调点好。”她矜持道。
蔡逯不以为然,“难道你认为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灵愫笑笑,把话头绕到其他事上。
“店铺里的锅炉坏了,承桉哥,你陪我去集市买一批新货吧。”
她把蔡逯推搡到屋外,说要换身干净衣裳。
不一时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一想到“女为悦己者容”,蔡逯便不禁傻笑。
确定关系后,他明显感到灵愫待他比从前更热情,俩人之间那层隔膜彻底消失不见。
他照旧慷慨地赠予她需要的资源,人脉、金钱、土地;也照旧用双深情眼看她,只不过眼神里多了股微微的“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们的确是才刚确定关系,但他寻觅她,却是从初春寻觅到了深冬。过去那些日子,他奔波不停,找她,见她,关照她,甚至是讨好她。而今,做这些热情事的人,终于换成了她。
他享受她的热情招待,殷勤奉承,所以他把这些窸窣动静都当成了她的迫不及待。
然而灵愫却仅仅是将赤蔷薇花束扔了,再推门出去,她笑意盈盈,“走吧。”
到了北郊,俩人本想把货卸下后就去约会,哪想谢平说锅买少一个。
“铺北边有一处集市,你俩谁去买都行。”谢平提议道。
抬眼看见,自家老板娘与蔡逯连体婴儿似的黏在一块说话,谢平叹了口气,“算了,那你俩一起去吧。”
集市不算近,灵愫估算着距离,思忖道:“先往北走一段路,路边有赁车的,咱们赁辆马车过去。
说完转过身,瞥到蔡逯的脸被冻得略微发红。
蔡逯总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裹着一身修饰身形却不保暖的衣袍,哪怕感到冷也会说热。
反观她倒很务实,把自己裹成了厚墩墩的粽子。
灵愫飞快嘀咕一句,蔡逯没听清,正要开口问,突然被她扯住手,顶着风一路疾跑。
“做什……唔……”
店铺与街景都被他们甩在身后,眼前风景不断变换,渐渐的,蔡逯的视线里只剩下她。
风从他的喉管吹进胸腔,涨涨的,闷闷的。他感到一股诡异的眩晕,恍若要不省人事,但手又被她稳稳扯住,身只会不断向她倾斜,不会栽倒。
等再一阵风袭来,他们止下了脚步,蔡逯嘴里被她塞进去半个炸油果。
另一半在她嘴里,她一边嚼着,一边朝摊主付钱。之后她折返回来,“忽然好想让你尝尝路边小吃的味道,所以就冒失带你跑了过来。承桉哥,你不会介意吧?”
蔡逯说没事。
她问炸油果味道如何。
其实并不如何,糖油混合,很腻。
但因是她喂给他的,他便觉得腻得刚刚好。
他说还不错,说罢解下一块玉佩,打赏似的扔到卖炸油果的摊主面前。
“我来付钱就好。”他说,“你还有什么想买的?随便提。”
灵愫只是笑,没再多说。
俩人慢悠悠地走着聊着,走到赁车地,见一堆壮汉车夫聚在棚下等接生意。
也许是干这一行有默认行规吧,这堆车夫穿着无臂汗衫,胳膊上纹着猛虎刺青,身材壮实,比土匪更像土匪。
车夫们本是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