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蓦地安静下来，只有抒情的音乐轻声唱着。
乔珣玩了会手机，喝了两口奶茶。
突然觉得挺无聊。
她出去在奶茶店门口站着，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这狗比天气。
从裤子口袋里勾出烟盒，乔珣抽出一根烟叼着，又摸出火机点燃。
又一阵风吹来。
卷起她耳边的几缕碎发，被火一捎，卷曲着往上缩了一寸。
带着一股糊味。
“……操。”
乔珣伸手把烧焦的那缕头发捻碎。
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相当操蛋。
里里外外都明明白白透着没劲两个字。
把烟头碾熄，乔珣进去拿了书包出来。
站在公交站牌前边等车。
对面的学校大门冷清的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地上的落叶在昏黄的路灯下熠熠发着光。
乔珣上了车，头倚靠着窗。
看窗外的树木楼房飞速往后消逝。
就要睡着的时候，机械女声播报响起。
“青云路站到了，准备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乔珣拎着书包下车，穿过几栋高矮不一，却同样衰败老旧的居民楼。
家家户户的窗口透着光亮，炒菜时的油溅声和油烟机轰轰运转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映照着这一片城区最朴实无华的烟火气。
她家在这一片最里边的那栋居民楼。
乔珣走在仅能容纳一人的细窄楼道，坏了半个月还是没人修的声控灯一闪一闪，发出滋滋的声音。
晃眼的要命。
钥匙插进锁洞，轻轻一转。
意料之外的黑暗。
她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啪”的一声——
没亮。
“别按了，灯坏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这么一句。
乔珣差点没吓得直接原地去世。
到嘴边的脏话被她生生憋住，她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客厅那边照，在看清她亲妈的身影后，纳闷地问：“家里没有可以换的灯管吗？”
“没有。”林淑从沙发上起身，去厨房里端菜。
乔珣把书包随手一丢，打开别的房间的灯。
都能亮，就客厅里的灯泡坏了。
她妈可能就是单纯想体会一下黑暗的感觉。
“过来吃饭。”
乔珣趿拉着拖鞋往餐桌那边挪。
根据她跟她妈十七年的相处经验来判断，她妈这会儿不太正常。
很有可能还在酝酿爆发的情绪。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风无声地渗进乔珣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
吃完饭回了自己房间，乔珣拿手机顺便找了个喜剧电影，戴上耳机躺在床上看。
外面很静，静得有些诡异。
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漫长的寂静。
外边灯的开关被人来回拍打。
一声比一声重。
“按按按！灯坏了你不知道？我叫你带回来的灯泡呢？”
“什么灯泡？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你妈的一天到晚瞎混，我给你发的消息你什么时候看过。”
“……多大的事，我明天下班买了带回来不就行了。”
……
“钱呢？”
“什么钱？”
“你别我在这装，我问你这个月的工资哪去了。”
“他妈的卡不是在你那吗，工资到没到账我怎么知道？”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去查了，里边只有两千三，剩下的哪去了？”
“你他妈问我我几把问谁去？这个月只发了这么多！”
“你嘴放干净点，我问了你们厂里的同事，怎么别人的工资就比你多？”
“……”
“你说啊！你是不是拿去还赌债了？你他妈的还是个人吗？天天赌天天赌，有本事你就别回这个家啊！”
“……”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各种不入流的污言秽语。
乔珣面无表情的把音量调到最大。
这电影剧情真他妈烂。
操！你！祖！宗！十！八！代！的！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退，乔珣只隐约听到了摔门的声音。
像是要把整个屋子震垮。
一部电影看完，右下角有个弹窗跳出来：“请你为本部电影打分。”
乔珣毫不犹豫点了半颗星，留言——
烂透了，就这几把玩意也配叫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