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将两侧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耳畔传来低沉的嗓音：“没事吧？”
乔珣下意识抬头，恍然撞进他漆黑润泽的眼眸当中，在看清自己滑稽的倒影后，连忙借着他的力站稳：“没事。”
谢宴松开抓住她胳膊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江一茉在边上傻傻站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慌忙盯着乔珣焦急道：“珣宝你没事吧！”
“……”朋友，你的反射弧未免太长了些。
她作势弯腰就要检查乔珣的脚踝。
乔珣眼疾手快止住她想要撩起自个裤腿的动作：“我真没事。”
“那好吧。”江一茉委屈巴巴撅嘴，只得作罢。
她目光在面前这两人身上来回晃悠，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乔珣眉心一跳，悄悄往她腰上掐了一把：“快走，要上课了。”
转身又对谢宴说：“走吧。”
谢宴点点头，跟在她们身后。
到教室的时候刚好赶到打铃的前一秒，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座位上，乔珣把那杯豆浆放到他桌子上：“给你买的。”
谢宴也没客气，低声说了句“谢谢”。
乔珣想到刚才那个场景，忍俊不禁：“也得亏是你扶了我那一把，不然你可就喝不上了。”
谢宴安静喝着豆浆，“嗯”了声。
嗓音轻得像是羽毛拂过乔珣耳尖，带着微痒。
她不禁伸手捏了捏耳垂。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周金榜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端着保温杯，西装革履小领带，看着不像是来上课的，倒像是去出差的。
进了教室一句话没讲，先摸出手机低头劈里啪啦打字。
班里安静得只剩连绵的呼吸声，许久，他放下手机：“所有人，拿出一张空白纸，默写log运算公式，一共十二条。”
乔珣落了几天课，闻言一脸懵，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空白纸，拿着笔不知所措。
周围人都在奋笔疾书，谢宴写得很快，悄悄把他写完的公式往乔珣这边推。
乔珣不着痕迹给推了回去，对上谢宴不解的眼神，心累。
不是，她敢抄吗她，没来上课还能默写出这劳什子玩意，周金榜能信？
她趁周金榜不注意，往他那丢了颗奶糖，偏头压低声音：“我不抄可以说是我没来上课落下课程情有可原，我要是抄了性质就变了，懂？”
谢宴也学她压低声音：“哦，可是这是高一的内容。”
言外之意：你这几天没来上课也应该会。
“……”
乔珣老脸一僵，里子面子丢了个尽，提笔二话不说开始抄，还特意改了几个符号。
等默写时间一到，周金榜让各组长把纸张收上去，开始正式上课。
乔珣端端正正坐直身子，余光不经意瞟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倍感丢脸，憋着气整个身子都往左边倾了倾，顺带还冷哼了声。
谢宴听见声，回头一望，看见她气鼓鼓的侧脸，耳尖还泛着红。
他沉默两秒，撕了张便利贴写下几句话，贴在她的课本上。
-对不起，高一的知识点过于久远，忘记了也正常。
右下角还画了一个小太阳。
乔珣没理上面那句话，拿笔把小太阳给涂黑，重新画了一簇愤怒的火焰。
把便利贴还回去后，足足两节课都没和他讲话。
……
放学后，乔珣站在家门口手里拿着钥匙迟迟没有开锁。
里边有搬动重物的声音，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拿着钥匙的手无力垂下，没由来的，就是不想进去。
直到那些尖锐的拖拉声音不再响起，门倏地从里面打开，乔晖面色一怔，扯开嘴笑了下：“回了啊。”
“嗯。”乔珣越过他想要进去。
乔晖侧身，又叫住她：“诶，你身上有钱没？”
乔珣步子一顿，手握在门把手上，没回头：“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乔晖压低了眉宇，“你过年时候收的压岁钱呢？”
“用了。”
说完，她拧开把手进屋，关上门。
“真他娘的是个败家子。”
乔晖嘀咕了两句，“也不知道给老子几个钱用用。”
他揣着从屋里翻出来的现金，摔门而出。
乔珣太了解乔晖这个人了，以往他总会哄着林淑从她哪里骗钱，有时在林淑那吃了闭门羹，就会灰溜溜换条路子找乔珣。
年纪还小的时候乔珣也会扣着自个的生活费给，等大了些明白了些事后，便会不留情面拒绝。
在这个世界上，可怜谁都不能可怜一个赌性成瘾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