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街道上空无一人,将化未化的雪覆盖了整座城池,破败不堪的屋子一眼望得到头,寂寥的城郭回荡着冷风呼啸的细声,却不见人烟。
程高发号施令,迅速整顿好了关西军后,组织展开了救援,他吩咐道:“先自行分组给父老乡亲分发赈粮,行动完毕后到我这集合休息一下。“
关西军像侵入的火种即将融化寒冬里萧瑟的盘邑城。
“为啥这街上没有人影呢?”青涩的廿七牵着四处张望的小寒发问道。
郭伟提着赈灾的粮食,和他们走在一起,准备敲门进百姓家里发放粮食,他转过头解释道:“你冷滴快死了的时候,还会在街上溜达吗?”说罢又向屋子里喊道:“有人吗?俺是关西军滴!俺们关西军来给你们送粮食来了,快开门呀!”
等待片刻后,一个精壮的小伙谨慎的打开了门缝大小的空间,用亮黑的眼睛观察着三人。
郭伟怕他不信,主动摊开手道:“小伙子,你看,俺们真是关西军。”还摇摇手上装粮食的袋子,见那小伙无动于衷,为了叫他放心,还道:“你家有几口人?让俺看看,看了后俺直接把粮袋给你,行吗?”
那小伙探头环视四周道:“稍等一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估计是家里太乱了,不好意思在整理呢。”郭伟还笑道。
良久,门又被小伙打开,他暗哑道:“家里就我和我娘两个人,她常年卧病在床,就在前面那个屋。”说罢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紧随三人其后。
廿七嗅了嗅空气,纳闷道:“怎么有一大股血锈味呢?”小寒听到后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也闻到了。
那人急急忙忙道:“家母身体不好所以经常呕血,这味道我都闻习惯了。”
郭伟回头皱着眉,似乎要说些啥,他道:“一个人照顾老母亲太不容易了,小伙子可以啊!俺们关西军来了,你们的日子能好些了。”说完还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一进屋,血锈味更浓郁了,郭伟一看确实有个老妇人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面色蜡黄,就赶紧把两人份量的粮袋交给青年,还嘱咐道:“好好照顾你母亲啊!”又转头对着那妇人喊道:“祝您老人家早日康复!俺们走咧!”就拉着俩小孩离开这村民家。
廿七对着郭伟道:“叔,那老奶奶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像没气儿了一样。”
郭伟走在路上听到这话,略带责怪的语气道:“哎,咋这样说别人呢,生病了的老人都这样,俺娘死之前就是这样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对面跑来两个熟悉的面孔,郭伟急忙上前迎接,他道:“你们这风风火火的是发生啥了?”
谢书群气都还没喘匀就道:“有一个人家来报案说,他家家母的尸体被盗了。”
“啥!什么样的人还偷别人家的尸体啊!”郭伟不解道。
廿七也疑惑道:“偷别人尸体用来做啥呢?”谢书群看看旁边抱着手的窦明武,知道他不想开口说话,便认命地开始给他们解释。
雪灾后,庄稼和作物全部都被冻死了,百姓们找不到吃的,就纷纷把目光转向那些被冻死和被饿死的人。
听得郭伟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真滴是忒不要脸了这些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
谢书群安抚着对面这个火冒三丈的叔,道:“人家委托咱们把尸体找到,我们俩就赶紧跑过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
“那行,你把什么特征啊这些给俺们说说,俺们现在就去找!”郭伟忿忿道。
谢书群细细数道:“脸上的痣很多,没有白头发,是个塌鼻梁。”
突然小寒突然激动起来,开始挥动着手臂比划着手语。郭伟看到小寒这样,问道:“咋了,廿老弟,有啥发现吗?”
廿七看了后大喊道:“不好!我们刚刚去的那家!”然后扯着小寒就向刚刚来的那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郭伟和其余二人看着这反应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追了上去。
廿七一脚踹开了那家的门,闯进了屋子里,仍然是一股浓郁熟悉的血腥味。但房子里的人却不见了踪影,这时三人刚巧赶到,郭伟气喘吁吁地问道:“廿老弟到底咋了,你二话不说就跑了,俺们差点没追上。”
廿七一边查看着房间内的摆饰,一边道:“小寒说刚刚这家躺着的那个老妇人,脸上就有很多痣,而且鼻梁也很塌,我跑来的时候也回忆了一下,确实,一个贫穷不堪的家庭,怎么会养着一个没有白头发的老人,且皮肤紧致娇嫩,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
窦明武微皱眉头道:“这里血腥味怎么这么重?”说罢,掀开了床榻上的烂棉絮,露出了骇人的一大摊猩红的血迹,众人一惊,纷纷上前查看着,本来李堇葵听到吃人尸体这件事就够恶心了,现在还亲眼看到了这幕,直接蒙在被窝里,反胃得不行,她直接对谢书群说道:“待会要是你估摸着要出来一些血腥的画面的时候,先提醒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