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了推凳子,示意那小二坐下来。
小二受宠若惊,只敢将半瓣屁股放在椅子上,面上的表情倒是更加恭敬了。
“我是外地来的,是敬国公府的远亲,本来是要过来投奔敬国公夫人的,可听说敬国公夫人居然换人了,我本想着找大公子,可是……大公子也不见了……”
苏云暖斟酌着措辞,生怕小二发觉自己就是敬国公府的大小姐。
那小二一听这事,做了了然的表情,丝毫没有怀疑苏云暖的身份:“姑娘恐怕是要失望了……您要投奔的这两个人,可着实都惨了呀!”
小二往前凑了凑,做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苏云暖生母陆氏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才情双绝,甚至对医术还有涉猎,但性子冷艳高傲,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在敬国公府老夫人生辰宴上,向来以风流著称的平南王一眼就瞧中了陆氏,可那时候陆氏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后来陆氏到底还是和平南王混在一处了。
只听得敬国公打上平南王府,只找到了陆氏的衣服,而陆氏却不见了。
平南王对此事闭口不言,陆氏不见踪影,众人都说陆氏先走了,平南王随后就到。
从那时开始,陆氏再也没在京城露过面。
“姑娘,你说巧不巧,后来平南王也离京了一段时间,大家都说平南王是去安顿陆氏了。”
“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呢?最后平南王还是回来了,陆氏却再也不见了,曾经轰轰烈烈的感情,不过都是虚的。”
小二越发唏嘘起来,可苏云暖的眉头却皱紧了。
敬国公仅仅凭借一套衣服就断定陆氏与平南王私通,恐怕即便陆氏没有消失,敬国公也不会相信陆氏的话。
这其中,要么有人吹着耳边风,要么是敬国公早已对陆氏没有感情。
说到底,此事与胡氏脱不了干系。
见苏云暖神色凝重,小二就叹了口气接着道:“陆氏不见了之后,陆氏的女儿推家里的二小姐落水,被送到了乡下……”
苏云暖不动声色,装作一脸悲愤。
小二显然知道的更多,竟讲起了苏云暖为何要嫁给淮南王。
因苏云暖的祖父,上一任敬国公战功赫赫,先皇极其重视,于是许下圣旨,将敬国公的嫡孙女和先皇最小的儿子萧沉瑾成亲。
那时老敬国公还未有孙女,过了两年,先皇和老敬国公相继去世,先皇嫡出太子登基,改国号为盛合。
新任敬国公,也就是苏云暖的爹是个草包,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考取功名,样样皆废,靠着父亲留下来的国公位置,勉强在朝上占了个名头。
如今苏云暖的娘亲不知去向,胡氏当家,敬国公有意扶正,论受宠,自然是苏雪晴当仁不让。
盛合年间,先皇小儿子淮南王骁勇善战,年少有为,英俊潇洒,风范极佳,京城人再提起当年那段婚约,自然将淮南王和苏雪晴算作一对,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再提起苏云暖,仿佛她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