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摸鱼这些……完全超出了子车竹的预料啊!
每天在自家师父花式作妖中表情已死的子车竹终于忍不住去问青叔:“师父这样,你们不气吗?”
“老爷这样很好啊。”青叔回答。
百竹山庄是子车无眠的父母所建,他们一家救人成了传统,然而子车无眠的父母却因早年伤痛早早病亡。
这些仆从受子车家恩惠,心疼子车无眠年幼失怙,自是把人宠上了天。然而子车无眠受父母良好教养,除了熊了点之外,善良心软,在这些本就宠他的庄子仆从眼里,自是无一处不好。
“反倒是少爷您……若是像老爷一样有活力便好了。”青叔轻轻叹了口气。
子车竹默不作声。
他的眼睛真被子车无眠差点失去性命才弄到的药治好了。
取下最后一个纱布时,子车无眠让他多闭了会儿眼适应光线,才叫他将眼睛睁开。
子车竹眼前的世界从模糊变清晰,而面前则是一张灿烂阳光的英俊脸庞,剑眉星目,一笑便露出一嘴大白牙,两颗门牙明显比较大,仿佛兔子一样,看去更显得让人想跟他一起笑。
子车无眠看着他,怪模怪样的捂着胸口,故作痴迷的感慨道:“哎哟我的小徒弟,你的眼睛里有了神采,果然更漂亮了!以后长大了不知能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子车竹微微垂眸,淡淡道:“倘若……徒弟不喜姑娘呢?”
子车无眠愣了愣,惊讶道:“乖徒儿你居然是断袖!”
“师父莫非……嫌弃徒弟?”
“不!当然不!”子车无眠感慨万千:“我想说,好巧,你师父我也是断袖!”
子车竹听他说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好巧。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时间无法摧毁的。
上一世的爱与恨,在和师父一起生活的温馨与闹心中,渐渐冲淡得只留一丝痕迹,哪怕是再次想起,也不过只能换来子车竹浅淡的一笑罢了。
而对于子车无眠来说……他却有点不太好。
徒儿长得太好看了,一举一动都跟画似的,他越来越把持不住怎么破?!
盯着子车竹一手执笔站在那里书写,子车无眠的眼睛从他自鬓角垂落的雪白发丝,又到他修长被罩在雪白衣袍下的身躯,又落在他那只修长雪白骨节分明的漂亮的手上。
他放下笔,漂亮的手端起茶盏,却不料茶水太满,有些便溅到了手指与手背上。
茶盏被搁下,子车竹稍稍挽袖,红色的眸子微微垂下,他抬起手送到唇边,粉色的舌尖从唇齿间探出,轻轻舔过手背上那些茶水,雪嫩的肌肤上便留下了一道濡|湿的痕迹。
子车无眠本是监督他写字的,见到这一幕,却突然血气上涌,一腔热流又尽皆往下冲去,顿时起了不可言说的反应。
夭寿啦!子车无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混账,居然对自己的徒儿都能起心思!简直禽兽!
子车无眠又羞又愧,骤然起身,险些撞翻了椅子。他在子车竹微讶的目光中半弓着身子,以袖掩面,胡乱丢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夹着腿小碎步冲出了房间。
子车竹目送自家师父狼狈的身影,宝石一般红透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笑意。
师父的反应……如此可爱。
后来,子车竹行了冠礼,子车无眠一时兴奋,喝得醉了。
子车竹扶他进屋,却被子车无眠扑倒在床上。
心上人就在这里求爱,子车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
总归不想让师父后悔,也不想趁人之危。
受伤太痛了,子车竹已经痛过很多回,并不希望自己师父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受伤。
他冷静的药晕了子车无眠,照料他睡下,自己在屋内听着子车无眠的呼噜声,静坐到天明。
子车无眠醒来时恨不得时光倒流,他喝多了没错,但从来都不会忘了醉酒后干的事。
所以他觉得很绝望,然而在看到子车竹坐在那里孤寂的身影时,子车无眠狠了狠心,闭上眼道:“徒儿,师父对不起你。”
“……师父只是酒醉,徒儿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子车竹仍望着窗外。
他知道师父喜欢他,他和师父也会这样一直相伴着在百竹山庄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他已经心满意足。
然而子车无眠却说:“不是,徒弟你听我说……我对不起的意思是,我爱上你了。”
子车无眠从床上起身,蔫头耷脑怂怂的道:“我知道,断袖吧还能让人接受,然而师徒之间犹如父子,何况你还是我一手养大的……我这就是个变态。你打我骂我都好,你接受不了,我以后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子车竹怔怔的坐在那里,慢慢回过身去。
“师父在说什么傻话……”
他终于幸运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