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珩心头跳了一下,他的所有兄弟姐妹除了两位公主,就只有他和太子。
皇子中他是老七,太子是老五。
在太子之前一共有过四个皇子,这么些年的说法一直都是老大老二先天不足,才出生就夭了,老三是一岁时吃东西呛到没救过来,老四则是八岁时学骑马摔到头死的,而他和太子之间的那个六皇子则是在五岁那年染了天花死的。
六皇子死的那年他才四岁,只勉强有些印象,而且这么多年从未有什么人对皇子们的死因起过疑,他也就没有深想过。
如今……
“做这种事情无非就是为了你屁股底下的椅子,除了你后宫的女人还能有谁?”
古往今来这种例子太多了。
“你以为朕是有多蠢?由着后宫女人一次又一次祸害朕的儿子?”
皇帝重重一哼,“朕就剩了你和太子两个儿子,他有皇后和国公时时刻刻护着,但朕国事繁忙却不能时刻护着你,所以才不得已用了那个法子让你声名尽毁继位无望。”
沐君珩黑瞳泛冷。
“难道不是杨家?”
“这些儿子当中就太子一帆风顺,朕当然也怀疑他们,但皇子们的事在他们身上真是查不到一点东西。”
雁过总会留痕,怎可能一点蛛丝马迹没有?
屋里一时静默,片刻沐君珩才道,“若真查不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压根儿没有幕后黑手。”
皇帝听到这话愣了一愣。这么些年连个影子也没查出,他不是没有自我怀疑过,但那些儿子的死真是命运使然?他不信。
“朕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你若一直没有结果我不是要一直养着一百零八?”
“你媳妇坑朕那么些东西别说一百零八,就是三百零八你也养的起。”
“我凭什么白让那些人恶心!”沐君珩眸色忽然幽深。
“既然查不出,那就干脆下钩子钓。”
下钩子钓?
皇帝瞧着他的脸忽然一念闪过,“不行!朕不能拿大周的江山去赌。”
沐君珩心口狠狠一跳,盯着皇帝的一双眼瞬间神色莫明。
“你不用这种眼神看朕。”
皇帝哼了一声,“朕就是那个意思。所以你给朕老实一点!”
沐君珩盯着皇帝片刻才道,“我外祖呢?”
皇帝一愣,然后就面色晦暗塌了眼皮。“当年虽是做戏,但却是假戏真做。”
见他瞬间握了拳头皇帝顿时神情一凛,“混账!你想打朕不成?实话告诉你,那主意就是你外祖出的,若不是他豁出性命,你以为仅仅是一百零八就能糊弄过去?”
“你们就不怕最后查无此人?”
“朕相信一定会查有此人!你是个什么脾性朕再了解不过,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
皇帝顿了顿又道,“还有,你那媳妇不是个一般人,若降得住,对你就是一大助力,若降不住,那就趁早……”
“嗵!”
皇帝话没说完沐君珩就直接捶了桌子,巨大的力道将桌上的汤碗瞬间震落。
“我这一生只有阿朝一个。”男人豁的起身,“你这江山再大,也不及她一根指头!”
夜风忽然吹进,皇帝盯着窗口极快消失的人影咬牙跺脚。
“一个两个都是情种,朕到底是造的什么孽!”
不知想到什么皇上忽又隔窗叫了人。
“太子那里如何了?”
“回皇上,太子殿下受完三十板子后就自己吩咐人把他抬去了文华殿,现正在先帝爷画像前跪着。”
皇帝哼了一声便没有再出声,片刻转头瞧见床上昏睡的妃嫔咬牙嘟囔了句。
“混蛋,也不怕把他老子吓的从此不举。”
文华殿
皇后看着倔强不肯涂药的儿子挥手屏退了所有人。
“你这是跟谁置气?”
“儿子欺君之罪,父皇只是打板子罚跪已是开恩,怎敢置气?”
太子直挺挺跪着,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皇后一声冷笑,“是,那张太医是我故意支出宫去的,你那太子妃落水也是我设计的,但那又如何?若不是那李淑宁心术不正以假孕逼你,我又怎会……”
“都说了是儿臣逼淑宁的,不是她!”
太子忽然有些歇斯底里,“淑宁从没头到尾都是被儿臣逼迫的,是儿臣不想娶珞芙表姐!儿臣根本就不喜欢她,你们为什么非要逼着我!!”
从小到大一言一行都要被严格管教的太子,这会儿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就像忽然爆发的洪水,一刹那喷薄不可控制。
“从小到大儿臣什么都要被控制,生气不能表露,喜欢也不能表露,甚至连见人的三分笑都要反复练习,可儿臣也是个人啊!有喜怒哀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