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养心殿中,李贵妃正红着眼守在床榻。
她被杨皇后压了半辈子,如今好容易熬到皇后薨逝上位有望,皇上却是又昏迷不醒。
于是惦记着泼天富贵的贵妃在皇上昏迷这些日子是夜夜难寐比任何人都焦心。
以至于这夜都过了子时,沐君珩带着谢庭赶到时她还在皇帝榻前祝祷。
“老天若能让皇上醒来,本妃愿日日吃斋念佛愿……”
正嘟嘟囔囔的贵妃颈间一麻突然瘫软,然后门声轻响,沐君珩带着谢庭闪入屋内。
仔细把脉诊治后谢庭得出结论,皇上是被人用药物控制才陷入的昏迷。
“能治吗?”
“能,但是时间较长,至少得七日。”
这么久?沐君珩蹙眉,“没有其他快一点的办法?”
谢庭摇头,“七日是最快了,药是其次,主要是施针,这七日不能间断,不然皇上怕是再难醒转。
“七日。”
沐君珩不知盘算些什么,片刻点头让他动手。
一套针法下来将近有小半个时辰,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谢庭这一番动作下来已是有些手抖。
二人离开后半晌李贵妃才幽幽醒转,过于疲累的她这几日总会时不时睡去,所以对自己迷蒙的状态也并未起疑。
皇帝需要七日施针,沐君珩两口子这七日就一直待在飞花楼。
这期间去那崖下找他们的人去了一拨又一拨,但那深不见底的断崖陡峭且无处着力,众人尝试了各种方法也没有到达崖底。
眼看营救无望,皇上又一直昏迷不醒,太后在多重打击下就直接病倒。
这期间太子也是精神萎靡,但眼下沐家的男人就剩了他一个,赶鸭子上架也得硬撑。
如此过了几日,皇帝依然没有醒转而太后病情也日渐严重,这些人的所有动静,暗处的沐君珩一直都是冷眼旁观,他也不干涉,只在每日夜深带着谢庭入宫施针。
就这样一连七日,到了第八日夜间的时候某殿下没再带人,而是单独一个潜进宫城进了养心殿,他这一去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做的什么咱们不知道,皇帝有无醒转也不知道。
这夜过后断崖那边的人在多日努力后终于下到了崖底,可惜找到的只是几摊干枯血迹,并无人影。
但就是这几摊血迹让太子在黑暗中看到了黎明希望,喜的两眼放光。
“多派些人手去找,老七身手不错,没有尸体那就证明还活着,快去找!!”
他兴奋说完,底下的国公和世子只垂首不出声,众臣瞧着他父子俩的面色也是低头不语。
太子一见这场面立时窝火,多年的憋屈场景瞬间涌上心头,眯着眼盯了他们片刻忽叫了东宫他自己的亲卫。
“带着你的人去找,生见人死见尸,一定要把老七给孤找到。”
说着尤不放心,又派了两个太医一同前往。
东宫侍卫出城的时候卧病在床的太后也收到了消息,彼时病重不起的她忽然激动坐起。
“确定吗?”
“确定,说是崖下有血,但并没有见到人。”
“阿弥陀佛!没有尸体就有一半活着的几率。太子怎么说?”
“回太后,太子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又派了东宫亲卫和两个太医一起去崖底找人。”
亲卫?
太后皱眉,但下一秒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去叫临沂来。”
宫人应声出去,片刻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进来,太后便将殿内宫人尽皆逐出,交代的什么外人并不清楚,只这侍卫出来后就马不停蹄带人出宫。
就这样通过几方人马的不懈努力,终于在两日后有了结果。
有人在崖底一处隐秘的洞中发现了两具面目全非零碎不全的尸体,尸体上不全的衣物正是沐君珩和傅云朝当日所穿。
事情到了这时终于盖棺定论,七皇子夫妇不幸遇难,被野兽吃了。
这个消息传回宫中,太后再次躺倒,而太子绝望到食不下咽直要撞墙。
他正伤心之时却有臣子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要求他继位,这却直接把憋屈了许久的太子瞬间惹毛。
“怎么无君?那养心殿里躺的不是君?平日里卑躬屈膝喊着皇上万岁,如今父皇才病了几日就撺掇着孤取而代之!”
“现在敢要孤抛却父皇,来日就敢密谋造反夺我大周江山!你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奸佞!”
“来人!拖出去给孤砍了!”
太子一番疯狂输出后就要杀人,这马屁拍到马蹄上要被砍头的官员两眼一黑差点昏倒。
“太子饶命,臣对皇上绝无半点异心,臣都是为了大周江山考虑啊。”
“太子胡闹,皇上苏醒遥遥无期,你身为储君就理应在这个时候扛起大任,周侍郎一心为国他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