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小卖铺里灯火通亮。
一缕缕白色雾气从李如萍红艳的嘴唇里吐出,浓妆艳抹的脸蛋若隐若现。她两指夹着一根廉价香烟,另外三指摩挲着麻将,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无名指轻压,麻将背面朝上。
李如萍吸了口烟,圆润的指腹勾起右侧的谢盼男下巴,眼神迷离地对着她吐了口烟雾。
“小男,仔细一看,你长得不错啊,就是嘴唇太白了些。”
“咳咳。”
谢盼男脸色潮红,身子向后倾,躲避扑面而来呛人的烟雾,她眼神闪躲,不安的挠着手臂上被衣服盖住的红疙瘩:“李姐别打趣我。”
“叫一声姐姐,帮你赢了对面那个老女人如何?”
“说谁老女人?”坐在谢盼男对面的正是张娟。
肥硕的身子压得长板凳“吱呀”作响,眉眼间透着一股精明。她右脚踩着啤酒纸箱,纸箱子里近一半都是空了的酒瓶子,伴随着张娟身躯的摇动,是“砰砰砰”的清脆撞击声。
张娟冷哼一声,右手举着酒瓶,身子半倾,将瓶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哦?”像是才注意到张娟脸色不善,李如萍夸张地用捏着香烟的手半捂着嘴,说不出的风情,“张姐这是不高兴了?”
“这里没男人,勾引给谁看?”张娟半醉半醒,眼眸中满是不屑。
“没男人的话—”李如萍声音拉长,“可以给男人家中的老婆看,检查哪里长得不好,男人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
“你这贱人!”张娟气急,啤酒瓶砸到了桌角,落了一地的碎玻璃。
握着半截啤酒瓶,张娟狭长的眼睛打量着李如萍,好似在估摸什么位置下手才好。
李如萍挑衅地看着张娟,她在赌张娟不敢拿她怎么样。
“好了,好了,瞧你们闹的,如萍妹子,赶紧将你手中的牌出了吧!”比其他人黑了不只一个度的汪大花,脸上露着憨憨的笑容,声音格外响亮。
“我这牌啊……是这张还是这张好呢?似乎这张也不错啊!”李如萍纤长的手指在不同的几张牌上点了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张娟越来越低的气压。
“你不要仗着……”张娟危险的眯着眼睛,理智让她没有将那个名字说出来,“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只是最后的威胁有些气短。
李如萍:“那你来啊!”
汪大花:“大家都是乡里邻居的,和气生财,别让盼男妹子看了笑话。”
“叮铃铃-”一阵门铃声淹没在汪大花的嗓门中,却无人进来。
唯独谢盼男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小男,姐姐再问你一次,真的不叫一声姐姐吗?”李如萍的话中似乎含有深意。
谢盼男:“我……”
“哼。”张娟冷笑。
“不用了。”余光瞥见了张娟的脸色,谢盼男连忙摆手拒绝,她没有忘记今天会坐在这里的原因。
“小男都这么说了。”李如萍装作伤心的样子,没有将点到的那几张牌打出,而是将早已被单拎出来置于一边,背面朝上的麻将翻了个面。
镶砖的指甲轻弹,这张牌便到了桌子正中央。
“那就听汪姐姐的吧,三筒。”
“呵。”张娟勾起一抹冷笑,意味不明。
张娟将牌全部一推,捡了李如萍打出的那张,嵌在中间位置。
这一局她胡了。
汪大花一瞧,立马接上话:“这不是巧了吗?如萍妹子是在和张姐您陪罪呢。”
李如萍抽着烟,像是没听见,不作声,似乎默认了。
张娟瞥了李如萍一眼,从箱子中取出一瓶酒,磕着桌角开了瓶盖,狠狠喝了一大口:“汪大花家再加1.5厘,谢盼男家再加1厘。”
“啊呀,我瞧瞧,盼男妹子的牌就是比我好,利息都少了0.5厘。”汪大花向谢盼男的方向倾斜两分,看瞄向她摊开的牌面。
“什么利息?”谢盼男脸色苍白,瞪大双眼,“我老公没跟我说过这事?”
其他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汪大花比她还吃惊:“你不知道张姐桌上的麻将规定就敢玩?”
“我老公没说。”谢盼男弱弱地解释。
他们家为了能让她生下孩子,借了很大一笔钱,她老公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张娟的消息,想求求情,拖延还钱的时间,有可能的话再降低一些利息。
听说张娟最近少了个牌友,才让她来,就是寄希望于麻将桌上的几分情面。
“上了我这麻将桌,就没有不认我规矩的人。”张娟缓缓出声,话中满是威胁。
“可我……”谢盼男脑子一片空白,此时她能想到的就是,若是让她的老公知道,身上又要多几道伤疤了。
“叮铃铃-”门铃声响,走进一位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