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总之司马修笃定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于是他先向羿栩引荐了那位大能之士,告诉羿栩,若是用大能之士将晏迟取而代之,必不敢不遵圣令——哪怕是假撰天命,大能之士也势必不会抗旨。
而后,司马修正式的,庄重的,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地,确断晏迟取信天子,为的就是替赵清渠报灭门之仇,他虽无证凿,但可以使计让晏迟罪行败露。
司马修的计划正是利用辛远声。
晏迟被召入宫,不得放返,这是前所未有之事,芳期一定会疑神疑鬼自乱阵脚,唯有找辛远声商量,辛远声就会猜测这场事故是因鲁理壅被捕引发,辛远声那位好友交好皇城司察子的事,司马修心知肚明,他只需要授意那察子,就会让辛远声确信鲁理壅果然将被押返临安。
只要芳期为救晏迟,遣死士把“鲁理壅”灭口,就会踏入陷井。
不用死人开口,晏迟也能被坐实罪行。
但司马修万万没想到,芳期非但没有中计,反而拿着封晏迟给她的休书跑去击登闻鼓,闯进宫来直接问天子要人。
计划已经出了变故,司马修无奈之余,才谎称辛远声被抓了个现形,想讹出芳期的实话,他这时怎么可能让辛远声当场与芳期对质?
这时也只好继续理辩:“官家,我说得不错吧?要不是晏迟早就将鲁理壅灭口,且覃氏也势必知情,何故如此笃定辛远声绝对不可能被我逮获?!他们分明是有恃无恐,才敢说出可当场对质的话!”
晏迟摇头嗤笑,芳期更是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完全不惧司马修的咄咄逼人,抬着下巴:“司马修,按你这说法,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只能心虚认罪反而是清白的了?”
“你们要不是知道鲁理壅已死,怎么解释辛远声会向皇城司察子打听鲁理壅被押返临安一事?”
“呵。”晏迟这回干脆笑出声来:“司马修,依你这样说,辛遥之根本就是我的同谋,那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鲁理壅已死?他既然知道鲁理壅死了,还犯得着向皇城司察子打听?”
“官家,我笃定晏迟必然是企图为赵清渠血恨,构害先君,我还有一计,只要官家召赵氏女盘问,定能逼得晏迟供诉实情!”司马修原本以为芳期是软柿子,现在领教了芳期的狡猾程度竟不亚于晏迟,便不再专与芳期纠缠,挑着眉,转而逼视晏迟:“晏迟,你还有一个证实自己清白的机会,就是眼看着赵氏受刑,你还坚持不认罪,你能容下赵氏挨过这场刑讯,我也信你对赵清渠,情分有限,大不至于为了他,行为逆君大罪。”
“司马修你要不要脸,居然能使出对个弱女子用刑的卑鄙手段,你休想,我不怕跟你说,早在我家官人给我这封休书时,我就决心不会只求自保,我既可能有性命之忧,当然要为赵姬考虑,我早就将赵姬送去别的地方了,你现在休想利用她要胁我们认罪。”芳期这是抢话。
但她神情太愤怒,显得抢话也是顺理成章。
“覃氏,你这说法可不可笑?赵氏是晏迟的姬妾还是你的姬妾啊?晏迟不为赵氏着想反而是你为赵氏着想了?”司马修自觉芳期露出了破绽,也不在意她的抢话了。
芳期却一点也不觉得可笑,理直气壮辩道:“官家也是知情的,当年家兄中剧毒,性命垂危,多得钟离公施救家兄才能转危为安,钟离公对家兄有救命之恩,同样也是臣妇的恩人,钟离公当赵姬为晚辈,臣妇怎么可能不照应赵姬?
赵姬原本只是个弱女子,被家人诛连才贬为宫奴,如赵姬一般身世者也不在少数,难道个个都对皇族有不臣之心?
官家明鉴,外子卜出将为小人中伤,因臣妇为妻室,所以才留一封休书予我自保,但外子却始终信任官家不至于轻信谗言,予我休书,只不过为防万一。可赵姬本是奴籍,还是姬妾,外子哪能想到司马修这小人竟然会捏造个如此无稽的罪名陷害他?根本就不设防赵姬会受诛连,才没有事先安排。
多亏臣妇想得周道,寻思着外子与臣妇若然在劫难逃,臣妇难以报答钟离公的恩重如山,唯有设法送赵姬出城,容她得个隐姓埋名舒坦渡过余生的机会,此时听司马修说竟然要对赵姬用刑,臣妇更不可能告知赵姬的下落了。”
芳期一脸鄙视,真恨不得冲司马修脸上吐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