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位阿姨招呼自家儿子,“你炮放完了?东东回家了?门口那谁呀?进来进来快进来,站那儿多冷呀!”
何律单手支着一张餐桌,回头看一眼李春祺,对这位实在没辙了,于是偏偏头示意母亲律玉兰接替自己,“妈,你去说吧,这家伙太倔了。”
此刻律玉兰已经看清了门口站着的是一位年轻姑娘,当场斥责儿子,“好好说话!人小姑娘这是不乐意了。”
同为女性,且是长辈,身为热情的东北大姨,律玉兰当然招呼的动李春祺,只见她很快起身,走向女孩,挽着她就走。
“孩儿呀,你是来吃饭的?没事进来吧,今天不营业也能给你做一顿,别在门口站着了,跟姨进屋,咦?你咋还拖着个行李箱?家住这里?”
何律适时地插话,“她外地人,不是咱这儿的。”
律玉兰点了点头,顺势再问,“哦,那是来旅游的?”
许是那一声孩儿让李春祺倍感暖心,她终于直言,“我是来...找工作的。”
听她这样说,在场一众都有些惊讶,律玉兰与何律这对母子更是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好。
律玉兰开始边走边打量李春祺,面前的女孩戴了顶围巾一体的毛绒帽子,款式是时下流行的那种狐狸耳朵的,这让律玉兰联想到了最近网络上宣传的名叫南方小土豆的旅游大军,看这姑娘的面相应该也是南方人,只是他们这里不是哈尔滨,这位也不是来旅游的。
但这样,她的疑惑就更大了。
“孩儿呀,你听姨说,你不了解这儿,我们这里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有出息的都往外跑,你个南方孩子不去大城市,咋想的跑我们这穷地方来了?”
大姨为女孩的前途着想好言相劝,却惹得一旁的儿子不乐意了。
“妈,你啥意思呀?照你这么说我算没出息的人呗?”
“对呀!你本来就是,不好好学习连大学都考不上...”
提起这茬,律玉兰可说的简直海了去了,众人见她刹不住闸,连忙劝说:“好了玉兰,大过节的别说孩子了,人大小伙子二十好几不要面子呀...”
好说歹说下,律玉兰这才住了嘴,一旁的何律顶着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倒是一脸无所谓,这么多年,他早就对这套说辞免疫了,也的确如母亲所说,他过去就是不好好学习,当个混子,勉强考了个职业技校,如今只有一身炒菜的本事。
对了,他得问问女孩想吃什么。
待李春祺坐定,何律敲敲桌面问她,“吃啥看墙,我给你炒。”
女孩这才抬起头,略显惊讶地在青年脸上扫一眼,接着去看墙上的菜单。
红底金字的菜单上写着满满当当的菜名,李春祺默念着:土豆烧牛肉、心嘴白菜、地三鲜、木须柿子、糖醋鱼段、干锅豆腐、孜然羊肉....
她看的眼花缭乱,虽然加码便宜,但久闻东北菜量甚大,初来乍到的她实在难以抉择该点些什么。
嗯...这么晚了,有没有简单点的菜让他炒呀?她不想麻烦他...
见李春祺迟迟决定不了,何律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了,“啧!我给你点吧,过年菜备的不齐,你就吃...”
不想未说完,一旁的律玉兰就发话了,“人家南方孩子,咱们这口重,还不知道菜吃不吃得习惯,我看还是吃面吧。”
妈妈下达指令,让儿子给女孩做一碗鸡丝清汤面。
“孩儿呀,行不?”
面对律玉兰和蔼可亲的笑脸,李春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只不过先于应答,她的肚子倒是先给出了反应。
“咕噜噜...”
清晰的肚子叫传到了母子俩耳朵里,何律憋着笑转身走向厨房,李春祺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瞬间羞耻难当,涨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律玉兰仍在一旁坐着,望着女孩露出母亲般慈爱的神情。
“孩儿呀,别不好意思,肚子饿多正常,大大方方的,还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姨。”
接下来,李春祺又被拉了起来,律玉兰拿来床刷为她扫去衣服上的积雪,其间捏着她的衣服忍不住说:“你这孩子穿的太单薄了,冷不冷呀?”
女孩自然说不冷,她望着律玉兰,隐约闻到了对方新烫的卷发里,那股怀旧的香气,竟至眼睛发热,她惊诧于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关怀,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类似于母爱的情感。
“孩子你...”
律玉兰发现了李春祺尚未来得及掩盖的情绪,越发心疼起来。
不必多说什么,只看状态,年长的女性已经将面前女孩的难言之隐猜的差不离了,本该阖家团聚的日子,却跑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寻求工作,看来那个家她完全不留恋呀...
“孩儿呀...”律玉兰不再多打听,只是问,“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李春祺抬起眼睛,轻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