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我们人类社会,有困难就找警察。”
“我们没有警察,只有······”竹四叶说了一个词,用的是薛丝丝听不懂的他们灵的语言。
薛丝丝正想请教那个词的意思,忽然听到崔岩的喟叹,“乌云来了······”
傍晚,乌云堆积在天边,淡墨深灰层层渲染,滚滚而来沉重了整片天空。往日夕阳融融、倦鸟归巢的落日风景看不见喽。
薛丝丝正在收晾晒在院里竹竿上的衣服,拔高嗓子喊阿公摘个卷心菜回来。
薛阿公在菜园里焚灰。
从菜丛瓜林中拔出的这些见缝插针的杂草,摊开暴晒了一两天,水分尽失,干燥易燃,拢成堆闷着焚。等火星熄灭凉透了下来,就是上好的肥料。
她喊了好几声才听见薛阿公应了声好。薛丝丝抱起大把衣服送进屋内,放下衣服又进了厨房,客气地问秀枝婶需不需要帮手。
秀枝婶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拘谨客套,类似摘菜、洗菜、收碗、洗碗等小事慢慢让她去做。
只不过除了诸如“吃饭了”“下雨收衣服啦”“看下这个说明书”“你看我手机显示这样是什么意思”等等日常交流,她和秀枝婶之间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
秀枝婶打算煎条黄花鱼,正在清洗鱼肚鱼鳞,让薛丝丝剥块姜备用。
薛丝丝洗净泥,刮净皮,放到砧板上。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瞟到厨房的小窗外有个人探头探脑,特意瞥过去看清楚,原来是钢镚儿。
终于等到薛丝丝的目光,钢镚儿挤眉弄眼,显然是专门来找她的。
薛丝丝借口去催一下阿公的卷心菜,出门来见钢镚儿。
“丝姐,你们寻到她了吗?”
“崔岩也没办法。”薛丝丝这个头摇得很是沉重,不仅是没办法找到她,更是没办法救她。
钢镚儿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我明天再上山去寻寻看。”
“别寻了。”薛丝丝拍拍他的肩,“明天乖乖上学!”
目送钢镚儿怏怏不乐离开的身影,薛丝丝想起崔岩的忠告。
他说,钢镚儿和她不同,钢镚儿能看得到黑影,是因为黑影在袭击钢镚儿的同时不自觉地与他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大概是脑子的信号莫名其妙就连上了,因此钢镚儿看得到的只有黑影,而看不见竹三叶等其他灵。
这种突如其来的连接是暂时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等钢镚儿再也看不见黑影,他与黑影之间的记忆将逐渐淡化。
钢镚儿长大成人后想起这件事,会以为是自己小时候白日做梦。
黄昏时分汹涌堆砌的乌云在深更半夜爆发出巨大的威力。按乡里老人的话就是神仙打架,而且不是小打小闹,是十万天兵天将打群架的那种程度。
雷电轰鸣,仿佛成吨的炸药被引爆,薛丝丝被第一声响雷惊醒,随后十几二十声雷霆霹雳。
其中紧迫与重压,好像雷神怒不可遏,正逮着恶徒一路追击,雷厉风行,不死不休。
已经不是小孩子的薛丝丝被这来势汹汹的雷鸣轰得心颤,忍不住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儿包裹起来,启动许久没用的被子魔法。不然总担心那雷会不小心分个叉从窗户劈进来劈到自己。
雷声消歇后,薛丝丝迷迷糊糊入睡,以为该轮到暴雨上场了。
屋里各扇窗户应该都关严实了吧,似乎有忘记关的,等会儿肯定有雨水溅进来。罢了,明日再收拾。
翌日醒来一看,地面却是干的,不管远近路面,连滩湿润的水渍都没有。
朝阳才刚冒出头没多久,地面要是有水的话不可能这么迅速就蒸发干净,树叶草叶亦是干干爽爽。
难不成昨晚根本没下雨?
邻里之间相互寒暄,不由自主均提起昨晚的响雷。你发散两句,我发散两句,末了大家伙一综合才搞明白,原来昨晚是干打雷,一滴雨都没漏下来。
干打雷比较罕见,更何况是昨晚那个架势,炸得人心慌慌。说不定谁家胆小的鸡都会被吓死一两只!
这晚突然的雷鸣原本在薛丝丝的记忆中待不了多久,虽然动静是大了点,但无甚特别,很快就会被遗忘。
原本该是如此,然而在听完竹三叶的话后,这一晚的雷鸣在归入记忆分类时被她贴上了惊悚的死亡印记。
竹三叶说,那晚的雷,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人为的,准确来讲是某个灵的所作所为。
他一般待在夜婆咀,山巅之顶,云端之上,平时极少露面,大家只称呼他为老祖宗。
竹三叶也没见过他,五叶长老也许见过。
夜婆咀这位老祖宗力量强大,并且他的能量与自然界的雷电极其相似。普通灵受一击就要去掉半条命(也就是半身能量),多受几下不死也残。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因为拥有如此强悍的力量,这位深居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