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2000年的一个小村庄里,因我是个女娃娃,所以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地区里,我的出生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沉重的负担。
我的家庭构成很简单,一个酒鬼父亲,一个懦弱的母亲,一个年幼的弟弟,一起寄生在得理不饶人的祖母家里。
我的日常生活也极其简单,只要听从祖母的安排就好。
“丫头,去拿扫帚把院子扫一下。”
“丫头,去院子里喂喂鸡。”
“丫头,你爹呢?这大过年的不着家,像什么样子,快去把你爹找回来。”
我裹着明显短了一截的棉衣,迎着冬日凛冽的寒风,每路过一家,都能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最后,我停在了一个有些破败的大门前,屋里的声音很大,粗犷的声音好像传遍了四周每一个角落。我将衣领往上拢了拢,双手有些哆嗦,轻轻的敲了敲门。
意料之中,没有人理我。我又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慢慢的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是烟雾缭绕的客厅,烟味酒气迎面袭来,我慢慢挪着步子,来到喊声最大的那个男人边上。
“筒子,碰”
“爸爸,回家了”我叫他。
他吸了一口烟,没听见。
“爸爸,奶奶叫你回家过年了”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我有些着急,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回去,奶奶一定会生气的。
于是我只好伸手拉了拉父亲的衣摆,正碰上一场牌局结束,父亲好似输了,感受到我的力道生气的推了我一把,我来不及反应,摔到了地上。
我感觉我的眼眶在发热,手心滚烫,举起来一看,果然破皮了。
耳边响起了父亲的谩骂声“死丫头,没事儿跑过来干什么,都怪你,害得老子输了牌。”
“我只是想找你回家过年,奶奶让我找你回家过年。”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倒是学会顶嘴了。”
他抓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地上拽起来,巴掌甩到我的脸上。
那时的我到底还是年纪小,虽然不受待见,却依然渴望得到别人的垂怜,我哭着喊着,希望能碰到心软的人,为我求求情。
那日的细节记不太清了,最后父亲还是和我回了家。祖母只是扫了一眼我身上的伤,然后就招呼父亲去逗弟弟了。
只有母亲,红着眼眶将抱我进卧室,拿了一罐白色的药膏,小心翼翼的帮我上药。我回头,母亲满面泪水却不敢出声的样子至今刻在我的心底,难以忘怀。
又是一年春节,我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往事浮上心头,心酸疲惫。
来到这座城市之前,都听身边的人说这里是国际大都市。我来到这儿,确实被这灯红酒绿的繁华迷了眼睛。
手机响了,我低头看,是父亲的新年祝福,以及多条长达60s的语音。我不去听都知道是什么内容。无非是打牌输了钱,又或者别的什么借口,我实在疲于应付,给他转了两千,开了免打扰。
我蜗居在五十平的出租屋里,一盘饺子,一箱啤酒,将春晚的声音开到最大,就是我的新年。
指针转个不停,年假很快就过去了。新的一年,我想应该会有好运的事情发生吧。
我一大早就来到了工位上,打开邮箱,果不其然,一堆的文件在里面安静地躺着,等着我的临幸。
“又来这么早,没吃饭呢吧,我刚买的包子,来一个不?”我旁边坐着一个新来实习的大学生叫陆文颂,小伙子年轻有活力,能力也不错,我很欣赏他。
“谢谢”我没有拒绝。
“还有豆浆”他把吸管给我插上,脸上洋溢着新年刚过的喜悦。
工作日总是无聊枯燥的,更不必说我们这行,每日面对的只有屏幕上的一串串代码,男多女少的工作环境,我也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聊天。
而陆文颂的出现,真的就如同冬日暖阳,照的人身上暖暖的,冷却很久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明天周末,今天一下班就被拉去公司团建。KTV里狼哭鬼嚎,我敬了一圈酒,头有些沉。陆文颂给我倒了一杯饮料,又替我挡了几杯酒。
我小口抿着橙汁,突然感觉有道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我转头,看见陆文颂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发红。
“你醉了?”我问他。
“也许吧,有点热。”他脱了外套,又挽了袖口。
我拿了一个新的杯子,也倒了些橙汁给他。
他接过去,手指似是不经意的碰到了我。我再次看他的眼睛,明亮依旧,却又好像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我哆嗦了一下,松了手。他没接稳,杯子滑到地上,碎片混杂着甜腻的橙子味溢了满地,我纯白的长裤此刻也染上了污渍。
大家没被我们这边的插曲惊扰到,我又倒满了一杯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