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发现宋荣回寝室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一个月还有几天不回寝室。因为我们学校没有门禁,很多人都喜欢通宵泡图书馆,起初我也以为宋荣白天兼职,想要利用晚上的时间去赶学习进度。可是随着期中考试的来临,成绩下来的那一刻,宋荣垫底的成绩让我忍不住怀疑。
又一天夜不归寝,我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哪。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打通,她那边很吵,吵到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还没聊几句,她就匆匆忙忙的挂了。
之后一连几天她都见不到人影,只是给我发消息,让我上课帮她签到。
我就这样带着疑惑过了大半个月,她终于回来了。令我惊讶的是,她脸上的妆容都花了,蓬头垢面像是好久都没有洗过澡,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一进寝室就开始哭,我意料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我安慰无果,另外的两个室友见她这样决定告诉导员。
后来宋荣被叫走了,回来的时候她的眼睛红肿。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言不发。第二天早上我看见她的父母来了,她父亲一见面就甩了她一巴掌,我被吓了一跳。旁边导员在劝她的父亲,我没敢上前,只是零星听到几句“她还这么小,怀孕,以后可怎么办啊”
最后的结果就是宋荣退学了,她是半夜拎着行李箱走的,大家都睡了,只是我的睡眠浅,很容易被声音惊醒。
但我没有出声,我想我应该了解她,替她保全这最后一点体面。
在那之后不久,全校开展了一次以“男女健康交往”为主题的大会。
我坐在下面,听着教授在上面侃侃而谈,这件事情离我似乎很遥远,父母对我的影响真的很深刻,我无法想象要我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谈情说爱是种怎样的场面。
“男人就是女人的天”这句话烙印在我的心底,我不愿放弃来之不易的自由,去成为别人的附属品。
宋荣的事情让我感到惋惜,我无法想象这个同我一样来自贫困地区的女孩,因为怀孕而失去了上学的机会,将来她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日子还要往下过,我白天上课,晚上兼职。宋荣走了之后,我再没找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我越发感到孤独。如果我没有走进热闹的森林,也许我可以一直蜷缩在阴暗的角落。
眨眼间,最后一科期末考试结束,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家过年了。我打电话回去,借口找了一个家教工作,要晚一个月。电话那边很吵,我话音刚落就被挂了电话。
我用上学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钱,租了一个合租房,新室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她一头栗色卷发,淡雅的妆容配上黑色的西装在她身上恰到好处,是我印象中职场女强人的形象。
“呦,来了个小妹妹。”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与形象不符的轻佻。
房东告诉我她叫蒲薇,然后又叮嘱她道“人家还是个学生,你注意着点,别把人教坏了。”我一时不解,却也未曾多想,只当是让我们好好相处。
房东走后,我和蒲薇各自回了房间。我的房间很简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木质的衣架,就是整个屋子的全貌。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因为之前的兼职都到期了,所以我打算出去找找兼职的地方。我攒下的钱不多,付完房租后,没剩下多少。更何况要过年了,父亲和祖母肯定又要要钱添置年货,自从我当初说自己赚钱上学,便年年如此,说是我既然有了赚钱的能力,就要好好地赡养他们,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若我有一点不满,祖母就撒泼大喊着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连带着母亲也会受到牵连。
可天不尽人愿,我忙了一下午,都被拒之门外。我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既没技术也没人脉,唯有的一家愿意收我,工资却被压的极低。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双手狠狠锤了两下床,然后出来呼了一口气,决定明天继续。
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路过蒲薇的房间发现是黑的,门口的拖鞋也还在,她似乎还没有回来。
我心想她的老板真是不道德,这么晚了还让员工加班。
之后我一直睡到早上五点多,蒲薇回来了,她关门的声音很响。我开门,看见她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我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她的衣服,还算整洁。脸上的妆容依然精致,只是口红被擦掉了。
我和她交流不多,感情不深。但是也不能任由她就这么醉倒在沙发上。刚开始我还尝试将她扶到屋里,但在她吐了我一身后便无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拿了毯子给她盖上,然后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最后我将弄脏的地方清理干净后,已经六点半了。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七点准时出了门。寻寻觅觅又是一天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晚上回去,发现毯子被叠放整齐摆在沙发上,装着蜂蜜水的被子也被洗净放在桌子上,而蒲薇又不在。
一连几天,我发现蒲薇每天晚上都出门,第二天早上醉醺醺的瘫在沙发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