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投入树林
我张开翅膀,看到了同行的伙伴
哦,亲爱的长尾雀兄弟
这美丽的早晨,你的心情如何呀
有肥美的虫子可供果腹
有多汁的果子可供润喉
可是我亲爱的兄弟
林子里
还有长满獠牙的凶兽
这就是自然
有馈赠,有深渊
他们蛰伏着
想将我们端上餐桌
我们振翅飞着,躲避凶狠的野兽
他们漂浮在林下
有着恶心的粘液
有着令人作呕的触手
我知道荒世的朝阳得有鲜血的祭祀
我已没有资格奔向初升的金光
但我会祝福我的兄弟
祝福他永享和煦的阳光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为我的遗骸停留你一往无前的目光
那是弱者亘古的石碑
是勇者寂灭的心脏”
最后一行诗念完,仲月缓缓抬起头望着他,问出了心里积攒已久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周琛川回过神来,目光不再那么恣意散漫,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温柔,像即将寂灭的星星,淡然安宁。
“流肆没有给你说吗?”
仲月摇摇头。
“应该叫前E区最高军事指挥官了吧。”
怪不得,她早上便想着这人应当是要被撤职了,没想到撤职前还能让她赶上一趟,不过这显然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轻轻阖上书,她抬头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周琛川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笑道:“没了。”
“好。”仲月答了一声便要起身离开。
身后周琛川着急了,好不容易走之前能见个漂亮妹子,还是个会塔吉克语的妹子,怎能说走就走。他探出身子想拦住,动作一急,扯得幅度太大,铁链自动放出一股极细的电流窜着便向上攀去,整个胳膊顿时麻成木棍,僵直不得动弹。
“嘶——”
“怎么了?”仲月闻声看过来。
周琛川耷拉着两条软塌塌的胳膊,神色更显委屈:“才刚念了一首就要走啊!”
仲月纳罕:“你不是说没了吗?”
“我说没了是诗没了,没说跟你的聊天也聊没了啊!”
明白自己此时被安的是女主的身份,多多少少总是与这里的男主要有点儿什么故事的,她便耐着性子重新坐回了位子上等着这位爷的后文。
“翻译员小姐,你会多少种语言啊?”
“好多种。”仲月诚实回答。
“那你塔吉克语是怎么学的啊,感觉用的人太少,大学都不教了,我当时大学的时候就没找着......”说完不等仲月回答,他托着下巴自顾自地继续,说是一对一聊天,其实仲月更像是一个倾听者,倾听着这个即将不知面临什么的困顿者吐露那何其久远的岁月,所带有的深深眷恋和孤独。
“我祖母是我们家最后一个会这种语言的了,我父母很早就走了,我小时候就是在祖母的臂弯里,听着这塔吉克的童谣长大的,当时家里没什么钱,好东西全都当掉了,只有这本集子留着,祖母说这是她的祖母传给她的,也是她祖母的祖母传给她祖母的,我们家的人,都是枕着这本书长大的。可是后来祖母也走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有人念它了......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翻译员小姐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仲月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编了一个经历:“大学的时候,图书馆的角落里有课本,好奇学了学,没想到用上了。”
周琛川一听,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彩红屁不要钱地往外撒:“哇,这么厉害,自学啊,我还有个祖母天天念叨呢都没学会,那这本册子就送你了!”
仲月惊讶道:“啊?听你的故事,这本书对你很重要,不要了吗?”
周琛川摇了摇头,又好像是满不在乎:“好书得遇有缘人,你拿着它比我拿着,更有价值。”
他刚刚不是这般说的......
这相悖的解释和缘由让她的心里蒙上了一份揣揣不安,指挥官没将自己辖区内的安保做好需要受多大的惩罚她不了解这里的法律所以并不知道,可为何他像托终一般,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了。
“喂!翻译员小姐!发什么呆呢,还是觉得我长得还不错,看愣住了?”
......
到底谁说的这货追妹子的时候跟孔雀一样到处开屏,谈恋爱了就比较年上~比较安心~比较正经。你看着他这个样子,你确定他谈恋爱之后那花枝乱颤的尾巴能收起来而不是变得更大?
仲月方才生起的不太美妙的情绪被一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