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肆,你会怎么做。
我又要怎么做......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变得逐渐不一样,她低头看了眼手中拿着的红皮书,手腕酸胀——刚开始将它拿在手里的时候,有这么重的分量吗?
周琛川的骨灰盒被带去处理,流肆和仲月则往门外走去。
“仲翻译员,等会儿我叫个人送你回去,辛苦你跑一趟了。”
仲月一听,一个箭步迈上前去堵住了流肆前进的步子:“是你把我带到这儿的,你说要送我回去的。”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流肆皱了皱眉,有些不耐。
“什么事?”
流肆的眼睛眯起来,看向她的眼神透着不屑:“无可奉告。”
仲月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哪里来的胆子,是仗着自己是游戏的女主还是昨晚没睡好的脑子不太清醒,总之,她今日就是要将人拦在这里。
“是去周琛川的家里看看还是去E区的办公室看看。你觉得如果有人刻意瞒着别的人,会给你留一个这么大的把柄在吗?”
“与你何干。”
仲月不言,伸手从兜里埋脸进去翻找着,就在流肆以为她会掏个不知从哪儿拐来的武器逼他就范时,一张憔悴无比的脸登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镜子?
所以他竖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倒退一步防的就是个小镜子!感觉自己神戳戳的有些荒谬。
他被自己气笑了:“仲翻译员,你到底要干嘛?”
“你看看你自己,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快中午了,睡过一个小时吗?你就打算拿你的红血丝和黑眼圈去查真相?这是你们A区的什么秘密武器吗?威力是比枪口大还是比律法强,嗯?”
“我......”
“流上校。”仲月搬出杀手锏,“我方才还想着给你说说周琛川父母留的那些与安慰啊,期盼啊什么无关的秘密呢,你说你要是睡都睡不醒,我怎么告诉你呢?”
流肆怔了一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开始重新打量自己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畜无害的娇滴滴的女孩子,先前交涉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她肚子里面这么多鬼主意呢,还都能将自己拿捏的死死的,科学的社会里有解释蛔虫成精需要什么样的培养环境吗?
“你骗我。”他语气不善。
“我没有啊!”仲月一脸无辜,“我总不能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这里面有重要线索吧。”说完她还不忘眨巴两下自己那双大大的,好像什么都没有的大眼睛,但流肆就是看出了一丝计谋成功的雀跃。
两方僵持了一会儿,以流肆妥协为终。
二人开车去了流肆的家中。
说是家,其实就是部队分的一间小小的宿舍,只不过宿舍以单元楼的方式呈现,一人一间房,四人为一层,二十层为一楼,十六楼为一院。
院内住的都是领导或者来探访的家属,有时也会承接一些视察的干部。
流肆的房子在一单元608。
房间内的陈设极为简洁,未经二次粉刷的青灰色墙壁,标准的棕色干部沙发,几张一起批发来的棕色木桌还有布条式的折叠凳,床也是部队最常见的金属架子高低床,蓝色格子的床上三件套整整齐齐地码在上铺,十分单调。
最初玩游戏时仲月也见到过与这大差不差的布置,以为他就是这番无可救药的审美,心梗了许久,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单纯的懒,觉得反正就他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人来,有就不错了,凑活凑活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如今再见熟悉风格,不知是该庆幸幸好他不是这般无聊的审美好一点,还是鄙夷一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随便好一点。
大致转了一转,她就看见流肆脱下大衣,正在上铺认真地换着床单被套。
她再一次咂舌——不是大哥,咱都那么困了能直接先睡吗?睡前换床单被套是什么原理......哦,他还将褥子搬到了下铺,并在上面又盖了层新褥子,豌豆公主的一天体验卡?
注意到门外人不解的目光,流肆言简意赅地解释:“床板硬,你凑活一下。”
“给我的?”仲月惊讶。
“嗯,困死了我找谁要消息去,刨坟?”
“嗯......哈哈......”仲月自觉此时不能惹到这位乌青眼圈的活祖宗,于是忙装聋,“那你睡哪儿?”
“沙发,放心,我没有偷窥的癖好。”
“哦。”仲月应了一声,紧接着,背后传来轻声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