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张仲景随意的找了个理由,他总是不忍心看见华佗这样。
明明是个人,却从来都轻贱自己。
被施以驯服犬兽用的镣铐、嘴套,他好像真的不觉得屈辱,就如幼年之时,他扮做幼犬逗人大笑。
反而,他这个人替人觉得屈辱。
真是刻进骨血里的骄傲啊,张仲景觉得讽刺极了。
“是你觉得你又羞辱我了?”
“张机,别天天思前想后的,我和你不一样!”
“虽然觉得你应该撇下我,可被你带出来,我是高兴的。”
“别皱眉了,我只是担心你以后的处境。”
“你这个人最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面,没关系,大不了我一个人说两个人的话。”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张仲景并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点,不管是想要带华佗离开,还是救下染了伤寒的亲族,或是现在,救下被巫血侵蚀的华佗。
过去他是幼童,他是医术只学了皮毛的少年,如今,他是隐鸢阁翳部首座,著书立作,可还是像当年那个幼童一样,牵狗一样牵着他,短暂的逃出困境。
他被抱住,并不是被拥抱。
华佗抱着他的腰,跪在地上,脑袋蹭着他的胸口,一拱一拱的。
张仲景闭上眼睛,下巴靠在他的脑袋上,常年板直的肩膀放松下来,手臂搭在他的背上。
祖宅破旧,唯有他所在的方寸被打扫干净。
阳光从破碎的瓦片缝隙中透了下来,落到张仲景灿金的发髻上。
时间被无限的拉长,这样紧紧的依偎,交杂着错落的脉搏,被尘埃包围的方寸净土,远离纷争,远离灾厄。
张仲景的手套被扯了下来,华佗身上的枷锁被甩在地上。
兽与兽,本就鲜血淋漓。
兽与人,也得放纵啃咬。
背离人事,背离常态。
唯有这般模样,彼此能见。
他反而更加温柔,恐惧自己不经意间伤到整颗心疲惫不堪的恋人。
他反而渴求暴虐,想要疼痛与鲜血的咸腥确认自己抓住了对方。
日薄西山。
衣着整洁的仙人向西而行,背着斧头的巫医背阳而去。
“张机,离那只兔子远点吧,我不想回那鬼地方给你收尸。”
张仲景应下,但他撒谎了。
板板,你这辈子扯了那么多谎言,我骗你一次,不为过吧。
以卵击石,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