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刺骨的寒风总是呼呼的从北方吹来,原因无他,谁叫抚城三面环山,只有北方这一个出口呢?
少年名叫秦羽连,曾经是这抚城中天赐府的独子,如今却孤身一人坐在满是白雪的街道旁,似乎在祈祷着什么,瑟瑟发抖。
“喂,小乞丐?给你两个包子!”,路过的行人略带讽刺的从手中的纸袋中掏出一个小肉包丢在了秦羽连的脚边,似乎是想看他出糗的样子,毕竟他曾经也是自己高攀不起的人物,所谓墙倒众人推不过如此。
哼,秦羽连没有理睬对方,只是轻轻的冷哼了一声,依旧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估计是要死了吧,男人摇头,顿感无趣,白了少年一眼,随即扭头离开了这里,这些狗杂碎,估计又是苏眠的狗腿子,秦羽连望着男人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捡起地上的包子站了起来,快步跑了回去,他的小破屋旁养了很多流浪狗,他随意找了条快要老死的狗,把包子丢给了它。
果然,亲眼看着那老狗在地上不停抽搐,白沫子吐了一地,秦羽连的心都凉了半截,这段时间他都是靠挖野菜,在城里偷鸡摸狗的活着,从来不敢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就是怕那些人杀了自己,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凭什么?
“又是来杀你的?”,老人扶着破屋的门框,颤颤巍巍的探出来一个脑袋,他刚刚正疑惑为什么外面的狗会在呜咽,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样一幕,满脸苦笑。
说起秦羽连,也是个可怜娃,他的母亲十五岁就嫁入天赐府成了一具傀儡,用秦羽连的话说,就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句话用在他母亲身上再合适不过,毕竟他的母亲秦玉环也算是这抚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不仅长的美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小年纪就被誉为抚城一枝花,而且秦家也算是有点小钱,做了半辈子小生意。
反观那天赐府的小爷,为人懒散,占着他爹的关系强抢民女的事情没少干过,不过还好,最后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大不了就是赔点金银了事,本来他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但奈何秦家有一独门宝贝被那天赐府意外得知,即使是秦家要求孙辈儿也姓秦,也要迫使双方成婚,足以可见其人品。
后来又因种种关系,天赐府和朝廷的关系逐渐恶化,被皇帝抄了家,父亲和两个爷爷都被砍了脑袋,从此退出了抚城的权力中心,他们母子二人在外相依为命,母亲因为染上恶疾,去年也离开了人世。
“没办法,外面冷,进去吧。”,秦羽连淡淡的扫了一眼老者,脸上久违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了,他们是两年前认识的,当时他的母亲重病不起,四处寻医无果后,是老者接纳了他们,并让他们住进了木屋,这份恩情他终生难忘,即使现在母亲已经走了,但能雪中送炭的人,他这辈子没遇到过一个。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老人没有听从秦羽连的话语,依旧站在门口,脸上已经冻的有些发紫,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有一个愿望一直想让秦羽连帮他完成,现在正是时候,他怕再过几日无法开口,到时候死不瞑目。
将来?秦羽连陷入了沉思,无法回答,他还有将来吗?一时间纠结了起来,老人一直告诉他,永远要考虑到明天该怎么办,即使是现在已经让人绝望了,但想起明天,或许他能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悟。
“来,孩子。”,见秦羽连半天不吭声,老人艰难的抬起右手,向秦羽连招手,示意他过去,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秦羽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就像一块璞玉,需要人来打磨雕刻。
“我这里有两样东西给你,这是你母亲的。”,老人进屋后在破烂中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枚镶嵌着淡蓝色宝石的戒指递给秦羽连,并嘱咐他收好,给他讲了关于这枚戒指的故事,当年天赐府就是为了它,才有了秦羽连,随后又从自己的地铺下面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个黄色的小木盒。
“阿爷!使不得!”,秦羽连快步走向老人,死死的摁住了老人的手,戒指的事情他也清楚,是他母亲故意交给老人的,说是要老人帮忙考验自己,到时候时机到了再交给自己,如果被人夺走,他将再无翻身之日,但这盒子他可不愿意接受,总觉得老人像是临终托付一般,心里不是滋味。
“你必须收下!”,老人眯着眼睛,态度十分坚决,他可不想自己死守了几十年的秘密就这么石沉大海了,一定要让它重见天日才行!
“不行,我不能这样!”,秦羽连再三推脱,依旧不松口,“唉。”,老人无奈,眼角有些湿润。
这是?秦羽连被吓了一跳,以为捏疼了老人,急忙松手,“它是我的梦想,希望你能帮我实现它!”,老人缓缓打开手中的木盒,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很温和,仅一瞬间,整个木屋里都飘满了味道。
“这叫云崖花。”,老人在自己的破衣服上擦了擦手,轻轻的拿起盒子中指甲盖大小的青色小花儿,那花看起来就像刚摘的一样,压根就没有干枯,这让一旁的秦羽连都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