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们的媳妇都挺能生的啊。”灰头巾大姐笑着说:“行,我问问。”
转头她就对着言真说:“这边有个生儿子的,你要不?”
言真问:“多大。”
那男人迫不及待的说:“刚一个多月!还是个奶娃娃,你就当你自己亲生的,长大了只认你这个妈。”
言真摇摇头说:“不,我想要三四岁的,这太小的娃娃不好养,还麻烦。”
“三四岁的孩子不记事,刚来虽然哭闹,但是闹上一阵子就好了,大了好管,直接往那幼儿园一扔,免得自己费心,要不还得天天带孩子。”
那男人看出了言真的穿着打扮,直到她一定能给个好价钱。
于是她锲而不舍的说:“哎呦你好好想想吧,这孩子从小自己带,你就能给她建立感情了,那今后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言真依旧摇头,“我买孩子,绝地不会和亲生父母见面。”
她不屑的一笑说:“你们也瞧得出来,我家不是那个缺钱的人家,今后必然会好好的抚养孩子,你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在谁家,要是瞅着孩子有出息了,你们就来认,我倒不倒霉?那不就成了冤大头了?”
这男人才不说活了,其实他心里真有这个心思。
要是言真能把他孩子买了,他儿子也算是享福了,等孩子长大了,有出息了能回报父母了,他就去认孩子,有血缘关系在,就是不认都不行。
没想到言真也想到这方面,直接斩钉截铁的拒绝。
灰头巾大姐看言真的态度这么的坚决,而且言真说的在理,谁家买孩子不是图孩子今后能给他们养老?要是这孩子今后跟着亲生父母走了,付出的这些心血怎么算?
灰头巾大姐道:“行啊,那按照原来的计划,我让黑哥给你送过来个男孩,就是你可能得等等。”
“等没关系。”言真回:“就是一定要合眼缘。”
言真看着村里的女人们扶着刚被拐来的女人往另一个屋走去,言真起身说:“我也去看看,也跟着劝劝。”
这个房间冷冰冰潮乎乎的,许久不住人,墙角上结着蜘蛛网。
几个女人先是把那姑娘的手上的绳子给解开了,然后扶着她坐在了炕上。
年纪最大的那个语气温柔的说:“姑娘你叫啥?”
女人抬头,小声说:“徐文兰。”
“你喊我嫂子就行。”
“她是二丫,她叫陈晴,她叫张娴。”
徐文兰一把抓住那个年纪最大女人的手,哭求着说:“嫂子,大姐,我求求你,你让我走吧!我想回家!”
“求求你了,我给你下跪了!”
徐文兰手忙脚乱的下跪,当当当的就磕起了几个头。
这几个女人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冷漠的看着她说:“姑娘,你省省力气吧。”
“就算我们答应了,你觉得他们会答应么?”
“这里是大山,你懂什么是大山么?”
被称为嫂子的女人回想着,“大山啊,层层叠叠的,一座挨着一座,进村的路只有一条。
你觉得你从这个家跑出去了,就算成功了?不,整个村的人都会出来找你,他们比你熟悉路,走的比你快,知道哪里能藏人,也知道能从哪来找到你。”
徐文兰又一把抓住言真的手:“大姐,你帮我报警吧!”
“警察会来救我的!”
“说什么胡话呢。”张娴冷哼一声说:“这里的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地方,家家户户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派出所里有他们的亲戚,亲戚套着亲戚,沾亲带故,主要是这种情况在这里太常见了,谁会以为你一个外人得罪所有人?女人的命本来就不值钱。”
言真上一世只是听说过,就觉得毛骨悚然,等今天深陷其中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徐文兰无助的看着她们,“难道我只能认命?”
“不认命怎么办?”陈晴把自己的衣袖卷了起来,“你瞅瞅,这就是我不认命的下场。”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烫伤,一条条交错纵横的陈年旧疤像是丑陋的蜈蚣,在那白嫩的皮肤上,极具有震慑力。
徐文兰不说话了,长大了嘴巴,连哭都不敢哭。
“这是用炉钩子烫的,人不会死,活生生的硬挺着,伤也不容易好,用衣服遮盖起来,外人也瞧不见。”陈晴表情已经麻木了,“只要我不听话,他就会这么对我,但是只要我乖乖的听话,我就能吃饭,能睡觉,能不疼。”
“逃走了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要结婚生孩子?嫁给谁不是嫁?你留在这里踏踏实实的把日子过好,那这里就是你的家。”
“还有我,你瞅瞅我。”
又有一个女人撩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的胸口。
她只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这些是用烟头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