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只是有些懵,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等看清了眼前的事情后,她才明白她自由了!她能回家了!
她是大学生,因为当时的杜姐问路,她好心帮忙才被迷晕了送到了这里。
她是个聪明人一直都没反抗,想着怎么逃跑。怀了孕自己就假装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去,她就算是死也不想生个罪犯的孩子。
就这样,她丧失了生育能力,她反而觉得很开心。第一次她觉得女人不能生育是一件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繁殖是一件让人恶心想吐的过程。
男人计划着再买来一个女人生孩子,她算计着自己逃跑的办法,甚至假装提议帮男人骗回家一个,男人信了,打算过几天就带着她进城去,让她给自己骗回来一个能生娃娃的女人。
这就是她逃跑的机会,然而还没等实施,她就等来了言真。
言真抬头,看着她那么坚定的说:“我要走!”
她还有没有完成的学业,还有相恋的爱人,还有一直在等她的家人,她对这里只有恨,没有丝毫其他的感情。
言真对着她点点头,心头有些哽咽,说:“好,我让人安排你。”
那姑娘对着她流着眼泪说:“谢谢。”
言真不是想听这一声谢谢,只是想让人告诉她,让她确定,她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我!还有我!”
“我也要回家去!”
“我妈妈在等我!我也要回家去!”
几个人一起举手,压在言真心里的石头终于消失了。
这些人有人在这里生了孩子,被迫留了下来,但是期待着回家的那一天。
随后言真挨个登记她们的情况,名字,籍贯,家里的情况,然后联系当即的户籍名民警去核实,确定好身份后,言真才安排他们回家。
有个很瘦小的女人,领着个男娃娃,站在言真的面前,言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孩子说:“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个瘦小的女人说了自己的住址,然后道:“家里没人了,就我自己。”
“大地震的时候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
言真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她原本就是没有家的人啊。
那女人对着言真笑笑说:“一般我这种情况的人,是不是都会选择留在这里?”
“她们说在这里和男人生了孩子,孩子就是你的指望,出去嫁人也没人要了,还不如留在这里,最起码是个家,今后孩子长大了也好孝敬你。”
她摇摇头说:“不,我不这么想。”
“他们在犯罪,犯罪的人就要受到惩罚,他们最好是被关进监狱里,我带着孩子和家里值钱的东西一走了之。”
“我要让他们人财两空,他们这些人受到的惩罚,越重越好,只有这样我们这样的人才会少一些不是么?”
“就那么轻飘飘的原谅了,拐卖人口只会越来越猖狂,我们原谅了那些买家,那我们受到的伤害呢?谁来向我们道歉?”
“我要惩罚他们就必须要走,带走他们引以为豪的,能给他们传宗接代养老送终的儿子,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然今后她的日子不知道要怎么过,但是却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这才是对那些罪犯的最好的惩罚。
言真佩服的看着她,说:“如果你今后没地方可去,就去找我,我那里缺人,能给你们母子安排一个落脚的地方。”
女人对言真感激的说:“谢谢,谢谢救我出去。”
言真把自己的电话给了她,说:“今后有事没事的记得联系我。”
她攥着这样给她的纸条,看着上面的那串数字,点点头反复鞠躬,反复说:“谢谢。”
站在她身后的女人们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她们是选择留下来的人,也是怯懦的人。
她们不想走,不想出去后面对流言蜚语。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没了爸爸,孩子要有自己的爸爸才不会被欺负不是么?
自己走,孩子怎么办?带着走,她们没什么手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们也不知道了。
这里的消息闭塞,贫困落后,闭塞的让她们觉得安心,大家对买来女人的经历心照不宣,愚昧的没有道德。
大家为了活着狰狞的可怕,像是一头怪兽一样,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法律两个字对这里遥远而无用。
她们深知这一点,知道自己即使走出大山了,也没办法适应,找不到工作,养不活孩子,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津津乐道的说着她们的过去。
所以干嘛要走呢?
可是她们也会不甘心啊,留在这里等于原谅了那些伤害过她的男人,想留住这个家,就要写谅解书,去求情。
为了那些畜生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