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徐妙清与徐南钦同桌吃饭,都未再提及账目一事,点到为止。
徐妙清深知徐南钦从事商业多年,对账本有自己的认知,用不着她这里过多叮嘱。
席间徐南钦问道:“砚舟多日未归,昨日与你通电话时,可曾言何时回来?”
“警察厅内公务我不好询问,只是听他讲账目一事罢了。”
“下次再通电话,让他多注意身体,工作切莫太过劳累。”
“好的。”
吃过饭徐妙清就出门前去学校,但今日校长郑良哲将其叫去,说是询问工作上的问题。
实则进入办公室后,郑良哲问道:“特高课一事池砚舟参与其中,他为保护日本人可谓鞠躬尽瘁,当真是让人难以言说。”
郑良哲其实知晓池砚舟军统成员身份,自然也明白拼死保护住田晴斗是为了继续潜伏工作,那为何现在要阴阳怪气说这些话?
是郑良哲需要判断徐妙清是否知晓对方身份,若徐妙清同池砚舟朝夕相处,知道丈夫乃是军统成员,郑良哲自然要担心徐妙清的身份。
有没有可能暗投军统?
郑良哲是双面间谍,潜伏军统没有问题,可徐妙清如果选择军统那就是叛变了第三国际。
这至关重要,由不得郑良哲不担忧。
所以今日出言试探!
郑良哲言语徐妙清神色没有分毫变化,而是说道:“伪满政府的汉奸不都是如此。”
“可他为了对方居然以身试险。”
有些人做汉奸是想要活命和过好日子,多数情况是出工不出力,免得自己被反满抗日分子盯上暗杀。
可池砚舟是舍命保护,这是铁杆汉奸。
“只能说我爹当年识人不明。”徐妙清现在根本不帮池砚舟做辩解,因她知晓只要有一句话说不对,面前之人就能抓到把柄。
郑良哲前来冰城参与工作,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徐妙清能感受到他的不同寻常。
“要不要找机会将此人锄奸?”郑良哲的试探进一步发力。
徐妙清目光看着桌面不同郑良哲对视,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锄奸?
池砚舟作为徐妙清的丈夫,又是警察厅特务股的队长,不管是她想要打探消息,还是利用对方妻子的身份进行掩护工作,对徐妙清的潜伏而言都是有利的。
郑良哲现在居然提出锄奸的言论?
这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难不成对方知道池砚舟的身份?
徐妙清心中不由冒出这样的想法,可又觉得不应如此,郑良哲岂会知晓此事?
但今日所言确实奇怪,徐妙清不动声色说道:“他的存在对我潜伏工作有帮助,如果要安排锄奸的话只怕影响很大,但你既然有如此提议,可以汇报组织上层商议,若是需要配合我会出面。”
徐妙清没有说不能锄奸,却也表示现在是有好处的,整体而言各方面都考虑到位。
且锄奸任务必须高层批准,任何人不可私自锄奸,其原因便是担心同志之间自相残杀。
见试探无果郑良哲说道:“庞元魁此人在绥化战绩不俗,虽是无缘得见可也算惺惺相惜神交已久,听闻噩耗难免有些气愤,方才冲动之言当不得真。”
郑良哲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进一步试探比较激进,所以在试探没有效果后就开始找补,为何他会说出一些不合理的话呢?
气愤!
毕竟在气愤时说一些泄愤的话不奇怪,人之常情罢了。
徐妙清同样顺势说道:“庞元魁确实可惜,听绥化方面传来消息,其在警察署内遭受的刑法惨不忍睹。”
“为国捐躯,也算求仁得仁。”
闲聊几句徐妙清便从郑良哲办公室内离开,两人心思各异。
郑良哲现在分不清徐妙清究竟是为了更好的潜伏工作,才每日都去医院照顾对方亲密相处,还是说徐妙清知晓对方身份故而如此呢?
但今日的试探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郑良哲当然不可能向第三国际提交锄奸计划,池砚舟并非汉奸他心知肚明,虽是军统却也行抗日救国之事,岂能自相残杀。
无非是想确认徐妙清的身份罢了。
徐妙清离开后心中同样警觉,郑良哲难不成是意识到了什么?
可破绽在什么地方呢?
她仔细回忆觉得不曾存在破绽,她与池砚舟关系亲密是为潜伏工作,这不存在问题。
在冰城内潜伏的情报工作人员,谁不是想要同日满方面拉近关系呢?
不然如何获取情报?
只是郑良哲今日的举动让徐妙清意识到了麻烦,但此事她又不能告知池砚舟,等于将郑良哲的身份公之于众。
这里谈不到信任,而是纪律问题。
隐瞒池砚舟的身份已经违反纪律,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