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是言妮故意反问，她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自从自己成精到现在，随着时间的增加，她的嗅觉也在一日一日地退化，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存在于这个世间到底还是个死物。
“准确来说就是泡在水里的木头香气，或者换句话说，就像我在公园里踢皮球出了一身汗然后随便找了棵树靠着，突然一阵凉风吹过树上的叶子全掉光了，然后我埋进脖子里闻见贴着皮肤的草木的清香。”孟竺缓缓道来她闻见这个味道后，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
“哈哈哈，谁教你是这么形容气味的，真有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身上的气味是这个样子的。”言妮再次无法避免地，想起自己姐姐说过自己身上的气味就是一块地里泥巴往火里烧了几天后，也还是干臭干臭的泥巴味道。
时过境迁，有些事根本就不是他们自己能够掌握的。
“不跟你聊了，我抓紧时间提前去片场了，不然导演就要过来揪着我的耳朵往片场拽了。”
“提醒你一下，桂花酒酿豆腐花中如果老冰糖找不到，可以用去年的红糖代替，刚好我之前拍戏在乡下收了几罐不错的红糖，待会我让助理放在钟赤休息室，你拿就好。拜拜可爱的小孟竺。”
言妮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都很潇洒，人已经走出去几百米了，爽朗的笑声却好像还在身边。
多亏了言妮的帮助，孟竺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红糖味甘，益气补血正是桂花酒酿豆腐不错的选择。
那么现在就不用担心老冰糖找的不合适了，剩下的材料只需要她结束片场工作后，去老市场就能补齐。
这样想着，还没下班孟竺就已经干劲十足，解决了孟竺对菜品的困扰后，她终于可以无所顾虑全心全意地做钟赤的助理了。
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整理好后再塞进自己的包里，搬着凳子回到片场等待着钟赤结束。
导演还是坐在监视器后面，孟竺注意到他的脸越来越黑眉毛皱紧程度可以随机夹死一只路过的飞虫，一时间孟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起导演的特别“关心”。
导演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上的电影拍摄画面，这是一场需要一镜到底的拍摄表演，现场参与的工作人员都不允许出错，一旦错误就是要重头再来。
终于孟竺发现导演的面色缓和了些，眼神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欣赏的目光，现场的所有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前半段拍摄的是杨府众人在院子中赏花吹嘘的场景，随着镜头推动往后拉，由男三杨千余不屑地一句：“晦气。”
钟赤扮演的角色谢伏瓒登门拜访，镜头中，无人为他开门，谢伏瓒自己推开气派沉重的木门，恰到好处的示弱，腿脚再跨入门时刺痛的瞬间破碎感直接感染到现场所有人。
“谢伏瓒来赔罪，多日之前在遇春楼是谢某识人有误，因此与何少产生误会。”
此话说完，导演坐不住椅子了“好好好！这一条过，谢伏瓒简直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可以。”
钟赤听到这一条过了后，一秒转换角色恢复自己的神情，眼角泛红的印记还没消下去，看向镜头的最后一秒，上手揉了揉自己感到干涩的眼睛，泪水就顺着动作砸落到手心中。
现在孟竺算是体会到为什么人们总说漂亮男人会骗人，单是这一双含情桃花眼透过镜头，也让孟竺从心底油然生出怜爱之情。
钟赤其实也没真把孟竺当作自己助理，但也是真没想到自己不说，她还真就不做一直站在导演身边，眼睛都快黏上导演的后背了。
“孟竺，你人呢？”钟赤走出场景方便工作人员重新布置，走到旁边也没看见孟竺主动走过来，于是心里有些酸味。
孟竺还在这好奇地研究镜头前这么多按钮操纵是如何进行的，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回头看了一下，没人原来是幻听了。
紧接着感觉自己后背一沉，像是有谁靠了过来，还没孟竺转身给他一肘击就听见钟赤闷闷的声音。
“孟竺我喊你好几次了，你怎么都不理我，我眼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