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听着那婶子的话,微微侧过头与身旁的苏念麟对视一眼,两人眸中皆是震惊,原来方才在画舫之上,阿眠便告诉几人,原是她兄长算的一手好账,被李寅看中,招了他,让他打理李寅名下的铺子。
起初还只是打理一些布料铺子和酒楼,他还与阿眠说,待他赚够钱便将她接来荔城,可慢慢地信件中的内容开始变化,阿眠明显感觉到兄长似乎在害怕什么,她便在信中询问,原来李寅让他接手一间贩卖神仙散的铺子,李寅威胁他,若是不接,便会派人杀了阿眠,迫于无奈,他只能接手,却发现原来李寅后头还站着副城主。
他想着,干完这一趟,便离开,可万万没想到李寅与副城主分赃不均,出现了矛盾,他收买了王家那两个兄弟,给副城主一家下药,最终副城主一家灭门,阿眠的兄长便开始害怕,自己会落得与副城主那般下场,便偷偷藏了不少证据在铺子中,还未过几日,京城便派来了新一任城主。
随后又传出,京城即将有大官前来查前任副城主灭门一案,李寅有些害怕神仙散一事暴露,便连夜派人将整个铺子的人灭口,恰好阿眠的兄长外出,躲过一劫,可是还未回到铺子便被李寅派人抓住,逼着他交出账本。
自此之后,阿眠便与她兄长失联,而如今这婶子所言,那铺子似乎正是阿眠兄长的铺子,江妤眸子一亮,这不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几人对视一眼,但瞧着这婶子始终不让人靠近的模样,几人当即决定打道回府,等入了夜,再来瞧瞧。
夜色朦胧,一轮圆月高悬于天空之上,湖边的柳枝上栖息着几只鸟儿,清风拂过,惊地鸟儿扑棱棱地飞起,远远望去,几道人影逐渐向贴着封条的铺子靠近。
随着人影靠近,原来是江妤几人,几人瞧了瞧锁住的木门,微微仰头便见一枝柳枝从墙内探出,温凝足尖一点便翻身上了白墙,她朝里头瞧了瞧,一片破败,毫无生机,她转过头对着墙下几人挥了挥手,压低嗓音道:“快上来。”
江妤转头看向江子安,以为他会将自己带上墙头,谁料他瞧也不瞧自己,毫不犹豫直接翻身上了墙头,蹲在了温凝身边,老神在在地瞧着墙下两人,江妤眉头一皱,刚要开口求助,没想到苏念麟缓步走近,轻道一声抱歉,随后一手揽在她的腰间,带着她飞身一跃便站到墙头之上。
江妤将将站定,便踹了江子安一脚,许是前段时间刚下过雨,墙头长了不少青苔,江子安身形一晃,便跌了下去,好在身手矫健,在落地的那一瞬间调整好了姿势,他站定后,眉尖一挑,望着站在墙头的江妤,“宛宛,你这是要谋杀亲兄?”
“哼。”江妤一声轻哼,似是在怪他方才不带着自己,反而还要劳烦苏念麟,几人一同从墙头跃下。
借着月光,瞧着院子内一片荒芜,一旁泛着黄的墙壁上溅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江妤快步走上前,指尖轻轻蹭过血迹,“瞧着有些时日了,应该不止半个月。”
说罢,她又在院子中转了转,只见原本树立在一旁的架子倒在地上,瞧着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她眸间闪过一点疑惑,手指轻轻碾过架子上的灰尘,“此处瞧着似乎有过一场争斗,周围的铺子离得并不远,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
话音刚落,一声吱呀声响起,温凝推开了屋子的木门,一阵尘土味扑鼻而来,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跟随在她身后的苏念麟取出一枝火折子,吹燃,便见屋内一片狼藉,椅子柜子东倒西歪,书本被丢的到处都是,仿佛被人洗劫一空。
江妤快步从院子中走到温凝身后,探头朝里头望去,满目狼藉,“瞧着已经被人找过一遍,不知我们是否还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听着江妤所言,温凝绕过跌倒在地的椅子,往屋内走去,“总有遗漏,我们再找找。”
说着她便走到书桌前,翻阅着桌上的书籍,却没半点能用,江妤回想起今日阿眠在画舫所言,她的兄长将证据藏在铺子之中,眼见着这些地方都被翻过,柜门大开倒在地上,她眼神逡巡,发现这屋子内唯有墙面完好无损,她只见摩挲着下巴,“阿眠的兄长,是否会将证据藏在墙壁内?”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觉得有可能,但如今夜深人静的,拆墙有些不切实际,苏念麟站到墙面,修长的指尖一点点摸过墙面,试图寻找上头是否有暗格,却一无所获。
忽然外头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人落在院子内,江妤几人心中一凛,江子安迅速熄灭手中的火折子,瞧着屋内唯一完好的屏风,几人挤挤挨挨躲在后头。
不出片刻,一阵脚步身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不一会儿一道开门声响起,轻巧地脚步声再度响起,几人透过屏风的缝隙,却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身着黑色夜行衣,快速朝坐塌走去。
江妤瞧着她的背影,清亮的眸子里闪过深思,这女子的背影与那日在扬州城内,迷晕自己的那位极像,想到这,她忽然发现白日里那位阿眠与那女子也是极像。
正想着,那女子翻开榻上的坐垫,手指摩挲着竹榻,忽然咔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