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微凉的指尖点在她的额头,将她冻了个哆嗦。
江妤不满地瞧着站在自己身前作怪的江子安,抬手挥开他点在自己额间的手指,小巧的鼻尖一皱,“你的手为何这么凉?”
“方才接了雨水。”江子安瞧着江妤像只猫儿似的扒拉着自己的衣服,轻轻笑道。
雨后,夜空一片澄澈,一阵微风吹散了天边的乌云,露出点点繁星。
江妤等人趁着夜色回到苏府,几人还未站定,江妤便拿着包裹着白骨的布包,着急忙慌地向小厨房跑去,“珠紫,快给我取个蒸屉来。”
珠紫疑惑地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念麟,却见他眉眼带笑地瞧着江妤渐行渐远的背影,珠紫微微摇头便知自家公子是靠不上了,她快步跟上江妤,随着她一同踏入厨房,“江姑娘,需要笼屉做夜宵……”
话还未说完,珠紫便眼睁睁瞧着江妤将怀中的布包抖开,里头滚落两根腿骨,珠紫一时间呆在原地,江妤疑惑地回头望着她,“珠紫,你方才要说何事?”
“无事,我去替您拿笼屉。”虽不知江妤究竟要做什么,但听她的准没错,反正如今公子也愿意宠着姑娘,只是谁家娇气的小姑娘能抱着两根死人的腿骨回来。珠紫满心不解,犹记得初识江姑娘那会儿,她见着虫子都害怕,为何如今竟敢半夜抱着死人腿骨。
片刻之余,珠紫捧着一个笼屉回到灶台前,便见江妤将那两根腿骨拾起,放置笼屉之中点火开蒸。
而此时,城主府的一间密室内,李寅跪在屋内,双眸布满血丝,他将脑袋狠狠砸在地上,“求二位大人救我一命。”
方越从椅子上站起,缓步走到李寅身旁,蹲下身子,语气森冷,“不是本官不想救你,方才探子来报,江子安在一处农庄已寻到你与鲜卑往来的信件以及贩卖神仙散的账本,证据确凿,本官如何救你,更何况此事只能怪你自己斩草未除根,如今本官还未怪你差点误了王相大事,你竟还有脸来求救。”
“方大人,你若是不救下官,那明日江少卿审问下官时,下官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寅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眸中满是同归于尽的疯狂,惊得方越向后退了几步。
回过神来的方越意识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小知府吓住,恼羞成怒猛地抬脚将李寅踹到在地,一旁瞧了许久的林宏,快步上前,拉住方越轻声安抚道:“方大人,下官请了能歌善舞的姑娘来表演,您去瞧瞧,李寅便交由下官来劝说。”
听着林宏所言,方越细长阴沉的眸子微微亮起,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行,正好本官也累了,上去休息片刻,你若能将此事做好,待本官回京后,必定会在王相跟前替你美言几句。”
“多谢方大人。”瞧着方越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林宏转过头看向倒在地上的李寅,他缓步走到李寅身旁,将他扶起,抬手替他拍了拍衣摆上方才沾上的尘土,语气温和,“你何苦与他犟嘴?你若是独自认下此事,我便替你保全你的家人。”
谁料李寅闭着双眸仿若未觉,林宏瞧着他这般模样,倒也不生气,拖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李寅跟前,“方才你也听到江少卿已寻到你杀人灭口,通敌叛国的证据,你若是今夜不一人担下责任,明日便要满门抄斩,你想想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平日里你仗着自己官职在身,作威作福,私底下有多少人恨你,若她入了牢房,便要受到狱卒的欺辱,你舍得吗?”
“别说了,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做便是了,我唯有一个要求,替我保护好我的女儿,若是你食言,我必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李寅听得心惊胆战,甚至不敢想象,便出言打断林宏的话。
“好说,你一会回到府上,便服毒自尽,留下这份罪己书,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你放心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将李姑娘送到常州府,将她安顿好。”林宏取出一张信纸,上头列着条条罪证,无论单拎出哪条,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