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我说,你的握笔姿势是谁教的?”
温徽音道,“是我哥哥。”
温徽音的哥哥,不就是太子殿下么?
太子殿下写毛笔字的姿势不对吗?似乎没有见到过他在他面前写字,眼前温徽音眨着好奇的眼睛,“哥哥就是这么教我的,他教的不对吗?”
裴庭琛沉吟了一会,而后道,“太子殿下教的不错,但公主殿下最好按照我这样来,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他伸手想要执笔,想起温徽音刚才的反应,谨慎地站到了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看好了,是这样......”
结果温徽音很快就将这三步远变成半步之遥,伸着脑袋一副看的认真的模样。
裴庭琛无奈,太远看不清,太近她又没了学这个的心思,做人夫子竟难如登天,比让他写一篇策论还要难上几倍。
“公主殿下看清楚了吗?”
温徽音点头,于是他将笔递到了她的手中,“那再试一下吧。”
温徽音执笔,按照刚才学的那一套在纸上落下字迹,裴庭琛的目光中却逐渐显露出疑惑。
执笔的姿势也对,怎么写出来的字还是歪歪扭扭,看起来还是手不稳的问题。
可是他一靠近她就脸红,裴庭琛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苦恼。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再试一次,于是便又倾身覆上去,“公主殿下,失礼了。写字时需心无旁骛,注意看我的手。”
温徽音果然还是像含羞草一样爆红了,她并非不懂他的意思,无非让自己专注,不要想有的没的,自己刚才那样明显的反应,他察觉到真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了。
怪不得适才他盯着她的手犹豫了这么久,可这并非是她能控制的,都怪美色误人。她的目光顺着裴庭琛的话看了过去,落在他正在写字的手上,看见他形状优美的手背,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有力的青筋。
分明是很温暖的日光,不是多耀眼,可温徽音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阳光给填满了,她的眼睛盯在他的手上分不开,直至耳边传来无奈的轻叹,“公主殿下,凝神。”
温徽音真恨不得拧大腿两下让自己清醒,她在心中默念,冷静,冷静下来,她是来学习的,她要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可是春光明媚,身边美男作陪,想推开让脸颊散温,又永远都伸不出那只罪恶的手。
当年她对裴庭琛一见就惊为天人,念念不忘至今,以至于在街上看一眼便能认出他来,其中当然也有这幅皮相的缘故,时至今日,仍然令她不敢多看。
“用手腕的力量去带动笔,收墨时干脆利落......”裴庭琛往下看了一眼,正对上温徽音呆呆愣愣的眼睛,盯着他的脸不放。
刚见面时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好相与,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裴庭琛终于忍不住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开小差,“公主殿下,我脸上有什么吗?”
温徽音被他一下冷的掉冰碴的声音冻的回神,见自己竟不知何时看着他呆了许久。
这可不是什么话本故事中令人艳羡的桥段,至少裴庭琛不会借势与她深情对望,好了,温徽音打住思索,果然不该看那些令人意志不坚的话本,见裴庭琛脸色森森的,温徽音连忙赔笑道,“裴夫子威严无双,令学生十分敬仰。”
“另一只手伸出来。”
温徽音还不知道大难临头,刚刚干了亏心事,自然乖乖伸出手掌,挨揍之前还在不解地问,“怎么......啊!”
裴庭琛收回不知何时拿出的戒尺,“本不想用的,但严师出高徒,前几日听闻皇上考教公主功课,公主的答案令皇上很是不满意,问起教授的夫子是谁,臣可是受了好大一顿磋磨。若是皇上下次考教公主练字练得如何,希望公主能够不让臣为难。”
见温徽音皱着脸一副委屈但不敢说的模样,裴庭琛又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她的掌心,只有淡淡的一条红痕,他确实没有用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