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儿子已经会走路了,她很着急。
“你说什么?水神大人又去看那个小野种了?”她暴怒的摔了杯子,一张漂亮的脸气得扭曲,“他不过就是个野种!”
报信的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夫人,小公子出生时,大人就未曾公开宣布,满月宴也没办过,更别提操心小公子的天赋和功法了,这说明什么?”
小狐狸满脸阴狠:“你继续说!说明什么?!”
那人吓了一哆嗦,暗自后悔自己多言,但也只好硬着头皮道:“这说明·…说明大人从未将小公子放在眼中,如果夫人您再不做出些行动…恐怕小公子将来……”
小狐狸一脚将人踹翻:“混账!给我滚!”
他连滚带爬的跑了,独留小狐狸一人在阴沉沉的屋中,她半隐在黑暗中,红色的长指甲拾起地上杯子的碎片,碎片的边缘已经黑了…
“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给我跪下!”
赫臻尘立刻“咚”的一声,以听着都肉疼的声音跪了下来,果然当的起“不知礼义廉耻”。
他跪完了才后知后觉的迷茫的看向赫连城:“爹?”
小狐狸抱着怀中虚弱的稚童,泪眼婆娑的哭诉到:“水神大人,我知尘儿心中怨我占了他母亲的位置,他给我下毒也就罢了,我身为人母,自当宽容,可他……
赫连城居高临下的看着无辜的赫臻尘:“死性不改,上不得台面手段从哪里学来的?”
小狐狸见状,便盘算着一前双雕:“大人,尘儿还年幼;当然不懂事,定是有人从中挑唆,肯请大人明察小人……”她想把赫夭夭一起拉下水.
赫连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赫臻尘任你处置,不该说的就老实藏在心里
她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是。”
赫夭夭匆匆赶到,映入眼帘的场景令她眼前一昏,几欲作呕。摔碎的杯子,泪眼盈盈的女人,赫连城的肃穆,以及两个无形斗争中的牺牲品。
“爹,孩儿早已悔改,再没下过毒了。”
然而赫连城再也没给他一个眼神,甩袖离去。赫夭夭站在屋外的明亮的景色中,冷眼看着这场荒诞的闹剧,小狐狸从她身旁走过,矫揉造作道:“哎呀,杳杳~”
赫夭夭微笑着看她,温柔的吐出三个字:“滚远点。”
小狐狸捂着嘴娇笑两声,抱着那虚弱的孩子走了,那孩子嘤咛两声,哭得通红的眼睛微睁,向赫夭夭伸出白嫩的手:“姐姐……”
赫夭夭别过脸,尽管她知道那只手意味着什么。 她清醒的知道那是一个孩子拼尽全力发出的求救,但因为对小狐狸的怨恨,她又清醒的拒绝,如同推开那双来自幼年的自己妄图得到救赎的手。
“一个人有了私欲,就总会忘记初衷,忘记自己儿时的痛苦。”而未来的她总会加上一句:“然后变得和我一样,欲望早已将内心深处腐蚀的千疮百孔。”
“滴谷…”“滴答…”
一滴雨滴在了她的掌心,她微微仰头,小雨便淅淅沥沥的开始下,睫毛在雨中轻颤。
“姐,你回去吧,我会乖乖在这里跪着的。”赫臻尘开口了。
是了,虽然她一直未出声,但初次窥见黑暗的一角的赫臻尘一定会恐慌的一眼找出站在光亮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