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疾驰而来的血红神骏猛然抬起四蹄几乎就要踩上自己的头,那城门官立刻倒退几步,却不敢露出慌张模样。
立刻躬身恭敬地对着那人一鞠躬:“承天南门城门守见过大人。”
那马儿却在凶猛地抬起四蹄后瞬间定在当场,那马上传来一道幽幽如焦尾鸣筝的悦耳声音响起:“你就是城门官,你拦下的人犯呢。”
声音音尾略拖长,这样的声音本该极为好听,但是众人却只觉得那声音异常的冰冷。
让人——毛骨悚然。
那城门官打了个寒战,不敢抬头,起身恭谨地道:“人犯就在城门边,守城兵们轮班休息之处,大人且容在下带路。”
裴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优雅利落的姿态让人侧目,随后一干司礼监的厂卫们有一半也跃下马,跟着裴炎一同在那城门官的带领下向那小房走去。
城门官一边领路有些忐忑地搓手,他是真不知道这一位蒙面的领头者到底是个什么职位,但是对方在司礼监里的身份必定不低。
城门官想起两个时辰前先是有上头人发下了严查进出令,再加上半个时辰前发下的详细的海捕秘搜令。
道是九千岁家里爱婢偷走了千岁大人的宝物,要抓活的爱婢,不得刀剑镣铐加著犯人之身。
如此大费周章,想必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必定是九千岁看重的,想不到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妙。
若是他此番能博得头筹,那未来的日子,他必定有
望节节高升!
想到此处城门官心情忍不住兴奋起来,刚开始的那一份口头通报下来的时候,自己就留心了,所以自己放人查得尤为严格。
进了那守城兵丁们休息的小房里,众人发现那小房里还有一处用于临时关押嫌犯的小牢房。
城门官指着那背对着他们被锁在小牢房里面的那两道纤细的背影殷勤地道:
“大人,您看,就是那两个女子,她们还牵着一辆马车,下官盘查时候瞅着她们的路引文书和身份,模样都有些不对,其中一个人化妆成男子的模样,所以下官就立刻拦下,细细盘查了。”
但下一刻,他的美梦就瞬间破碎了。
裴炎眯起眼,看着那背对他的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子,随后便冷然地道:“你们抓错了人。”
“什么?”城门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裴炎,不死心地呐呐道:
“但是,大人,她们分明行迹可疑,而且马车外头看着寻常,但是里面却布置得很特殊,并下官查看过了,那些东西绝对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里面还有内造御赐的东西,再加上那两匹马,都是价值千金的好马。”
这时候,连公公也从外头进来,对着裴炎点了点头,确认了守城官的说法。
裴炎眯了眯眼,冷漠地道:“没错,这马车确实是本座那小奴的,但是这两个女子却绝对不是她们。”
他只需要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女子里面没有一个人是司空茉那奸诈的小狐狸
。
裴炎素有一种本事,就是过目不忘,能将自己见过一面之人的身形,外貌,气质都牢牢记在脑海里。
这也是他为什么极为得到皇帝宠幸和欢欣的缘故,他记得下皇帝的所有喜好、甚至任何一个小动作,一个微妙的表情和眼神代表着什么。
至于百官,每一个人的喜好,恶癖和短处,更是都在他的脑海之中,所以百官如何能不畏惧,敢不臣服。
司空茉再善于揣测人心,却也到底还欠缺了几分火候,未曾如裴炎这样能达到万事微处皆入眼,过目不忘的地步。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人所不能及之。
但司空茉也有她的长处,她更善于从人心与人性出发,女性天生的直觉能让她总是巧妙地摸出人真正的情绪和心思。
所以,裴炎即使知道这丫头分明是走自己的老路,用自己的手段来试探和磋磨他,他却偏偏觉得这小丫头在有趣得紧,渐渐地就舍不得真动她,伤她。
他只牙痒痒,恨不能将她拆解入腹。
这一点,自然也在司空茉的算计之内。
裴炎没有搭理城门官那副沮丧的模样,径自上前,挑起那一个女子的下巴。
他睨着那张平凡的脸,冷冷地问:“是什么人让你们打扮成这幅模样来这里的?”
那女子吓得瑟瑟发抖,赶紧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告饶:
“官爷饶命,奴家原本与妹妹一同在南门白虎街上卖些手绢首饰,后来有一对小夫妻,给了奴家和
妹妹银二十两子,让我们赶着这马车出城,出城之后,把马车交给他们,再给我们五十两银子,奴家与妹妹就……就做了,奴家真的不知道他们是逃犯啊!”
女子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她不过是贪些银钱罢了,哪里知道会是如此下场。
裴炎冷哼了一声,魅眸幽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