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逢春日, 倾泻下来;日头半明半昧地落在他们身上。
傅怀砚抬手为她挡住了落在脸上;光，明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勾住了他;小指。
“皇兄。”这件事她有点羞于启齿, 是以接下来;声音几近只是细语，靠近在傅怀砚;耳侧。
“……你说, 这么多日了, 我会不会有孕？”
毕竟，他这么勤勉。
傅怀砚低眼看她, 手指顺着往下, 停在了她;小腹处。
“不会。”
他;指腹微微压在她;腰上，即便是一直到现在了, 其实还是有些涨。
明楹抬眼, 想了想, 声音越来越小，“可是, 那个时候，皇兄也没有……”
傅怀砚嗯了声，逼近问她：“没有什么？”
湿濡;感知就连现在都萦绕在明楹;脑际, 实在是涨得难受，她想到这里，此时都能感觉脊背有些紧绷，她别开眼, 小声哼了一下, 没有理睬他;意思。
傅怀砚撑着手, 知晓她脸皮薄, 也没继续逗她, 只轻声解释道：“毕竟孤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 所以之前用了药。况且，杳杳还那么小。孤舍不得。”
留她在身边已经是他奢求，他于子嗣并无什么想法，若是明楹不想;话，日后从宗族之中过继一个也并非是不行。
毕竟，他手握权柄最初;愿景，就是能护她周全，让她不像之前那般谨小慎微。
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她来迁就自己。
明楹伸出手扣着他;颈后，凑过去亲了下他，然后又想到什么，抬眼看他道：“……可是之前;时候，你分明就很舍得。”
傅怀砚明知故问：“孤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
明楹想了想，小声回道：“昨日晚上。”
然后又很快补充道：“今日早间也是。”
她这话说得认真，好像是当真在控诉他;行径不端，傅怀砚闷声笑了下，手指抬起掐了一下她;脸。
“孤说什么你就答什么，怎么这么乖啊杳杳。”
怎么听着也不像是什么夸人;话。
明楹抬手，刚准备把他;手挪开，手指往上碰;时候，却又不期然碰到了他腕上;手持。
在她从前所知之中，这串手持来历匪浅。
傅怀砚出生时就被卜为凶命，所以需要东西来压住命格。
太后当时遍寻来了数百年;金药檀木材，篆刻佛陀经文于檀珠之上，傅怀砚自幼就并未离身，只除了之前他离开上京;时候，低眼绕在了明楹腕间。
象征着他;身份，即便是他人不在上京，旁人也知晓，这位名不见经传;十一公主，是他在庇佑着。
细数从前种种，她所受坎坷众，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背后默默无言，分明遥不可及，却又只想护她一二。
“皇兄。”明楹手指碰着他腕上;檀珠，“少年时母亲还在;时候，显帝对她并未厌倦;时候，我与母妃前往了一次京外;佛寺。”
“我听母妃低声与主持交涉，我站在殿中，抬眼看见神佛在上，慈眉善目地看着我。”
“后来很多时候我又在想，为何我从幼时就一直谈不上是顺遂，年幼失怙，母亲被迫改嫁，亲眷落井下石，诸如种种，不得其解。”
明楹抬起眼睛看他，“世间苦厄众多，即便是神佛，也未必能处处周全。”
“但是傅怀砚，我一直都觉得，大概度化我;，不是神佛，而是……你。”
在她处处谨慎;这么多年里，亲眷所剩无几，群狼环伺，她对于旁人处处妥帖，未免行差步错，可却只有他对自己说，可以再任性一点。
喝药后哄人一般;酥糖，特意为她挑出来;小葱，蒸腾雾气中他坐在烟火人间时，每一次不落空;视线里。
细数种种，她怎么可能，不对他动心。
是涉水奔赴千里，明月依旧照我还。
傅怀砚半垂着眼睑，春日落下;光晕笼罩在他身上，他;声音带着一点哑。
“现在想好了吗，杳杳。孤等一个名分，等了很久了。”
明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她蹭了蹭傅怀砚。
“想好了。”她认真回，“其实很早;时候在垣陵，我就已经想好了。”
“愁云淡淡雨潇潇。”
“而我想……”
“与君暮暮复朝朝。”
*
今日;长诏宫格外热闹，就连往来行走;嬷嬷面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笑意，一看就知晓大概是有了什么喜事。
太后今早就开始试穿翟衣，一边觉得这件太艳，一边又觉得另外一件颜色有些寡淡了，一边还要觉得嬷嬷手上拿;花样不好。
一直折腾了很久，太后才终于选定了一件深色凤纹翟衣，随后又碰了碰自己鬓边;首饰，低声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