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暧昧。
伊特纳斯眼神一暗，低下头嘲讽地笑了笑：“他会是您的人，迟早会是。”
姜皎月吃完早饭后并没有立刻回到房间，而是走进花园。
以亲王的规格来说，城堡里的佣人很少，少得有些刻意和不自然。
姜皎月自然明白这是元老会有意为之，没有太在意，直到看见花园里的景象，她才有些荒谬地笑了几声。
吸血鬼的花园里，竟然种满了向日葵，一种会追逐太阳、象征光明的花。
姜皎月走进向日葵花丛中，伸出手抚摸向日葵的花瓣，触感比其他花瓣要硬一些。
“小姐最好不要乱动这些花，这都是元老们亲自送来的花种，伊特纳斯殿下可珍惜了。”
随着嘶哑低沉的声音，一个佝偻身影从黑暗的花园中钻出来，有些跛脚，走起来一瘸一拐的，手上拿着一把巨大的剪刀。
姜皎月看见此人的第一眼，心里警钟大震，发毛的感觉从脚底窜上脊背。
这个人太老了，瘦削干瘪，脸上的皱纹和斑块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
吸血鬼，不应该有这样苍老的皮相。
塞勒涅的父亲阿舍尔，如今一百多岁，单看样貌却还是二十七八的年轻模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皎月面上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庄园里不太会种这个品种的花朵，我才多看了几眼。原来是元老会的礼物。”
老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强行牵动他的面部肌肉：“是啊，元老会真是有心了。”
“您是这里的园丁吗？”姜皎月静了静，蓦然开口，一边继续往花园深处走去：“看起来应该是城堡里的老仆了吧。”
见这位小姐不仅没有走，还继续往深处走去，老人在她看不见的背后阴沉脸色，手上的大剪刀张合几下，发出骇人的‘咔擦’声。
“是，我已经在城堡里待了快四十年了，花园里的一切事务都由我来管理。”
“那关于花园的事，问你准没错了？”
“当然。”
“那，”姜皎月回眸一笑，月色下那双鲜红的眼睛格外摄人心魄：“你用的是什么肥料呀？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呢。”
老人浑身一僵，咬紧后槽牙，挤出话：“不是什么特殊的肥料，都是直接从集市上运回来的。至于香味...可能是小姐闻错了。”
“是吗？”姜皎月没再这个问题上深究，指了指远处的土壤：“全都是向日葵的花园我不喜欢，婚礼之前，我要在花园里看到不少于五种花。”
“可是，后天就是...”
“有问题吗？”姜皎月打断了他的话：“有问题的话，我可以亲自去找伊特纳斯谈。我想这件小事，伊特纳斯不至于和我过不去吧。”
老人一咬牙：“花园里种什么花，小姐自然是有决定权的。老奴只是怕铲了一部分向日葵，元老会那边会不高兴。”
姜皎月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不是搞错了，伊特纳斯的纯血亲王，地位在元老会之上。别说铲一部分，就算今天我把这些花全都拔了，他元老会敢放一个屁吗？”
老人的脸色一瞬间古怪起来，连带着看姜皎月的眼神也更加诡异。
一个贵族小姐会把‘放屁’挂在嘴上吗？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塞勒涅小姐不是元老会送来的联姻对象吗？
怎么听起来，她跟元老会不是一边的？
在老人犹豫如何回答的几秒钟间，姜皎月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老人看着她的背影，又抬起头对上从五楼落地窗投下来的那道视线，慌忙低头。
... ...
姜皎月要回房间，却在房间门口看到了一个徘徊不定的少女。
少女看见姜皎月便迎了上来，扯了扯女仆装的裙摆，半屈膝道：“塞勒涅小姐，我叫桑格琳，从今天开始担任您的贴身女仆。”
姜皎月随意打量她几下：“之前的那个呢？”
桑格琳飞快抬眼看了下姜皎月的神色，见到她没什么不快，才答道：“因为没有服务好小姐，所以被换掉了。”
姜皎月扯了下唇角，本来要进房间的脚步一顿，停在原地问：“城堡里有图书馆吗？”
桑格琳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没有。”
“那城堡里没有书吗？”
“有是有一些，都在亲王的书房里。”
姜皎月心里叫了声好家伙，这元老会的压制真是无处不在。
从佣人的数量、花园里的花，到图书馆的书，方方面面。
书少了，信息和知识就少，伊特纳斯要是个蠢货也就罢了，要是个聪明人，没有情报也是少了条腿的瘸子，跑不起来的。
这是铁了心要挟制伊特纳斯。
“书房在哪儿？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