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男子贴近,怀中软玉羽睫轻颤,紧张地闭了双眼。苑姝不自觉地往他怀中躲,侧脸紧挨着男子的胸口,耳边是他猛烈的心跳声。
谢长风垂眸瞧着怀中既害羞又无措的小姑娘,存了戏谑的心思,抬手轻捻了捻她的耳垂。
晚间苑姝是不戴任何耳珰的,故此时耳垂上干干净净的,只有空落落的耳洞。
谢长风垂首,慢慢逼近怀中人,却在一指远处停下,呼进呼出的热气烫的她鸦睫颤得更剧烈,窝在他怀中的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剧烈颤抖,无声地告诉他‘她害怕极了。’
“…我,我……”
小姑娘紧闭双眼,身体酥麻之感强烈,心底有些痒痒,异样的难受让她语无伦次。
“你什么你,你想要,我还不给呢。”
谢长风轻敲了下她光滑细腻的脑门,翻身仰躺好,语气轻快道。
没了外力支撑,苑姝也身子一歪躺回床上,吓得圆眼微睁,诧异地扭头看向身侧男子。
透过昏黄的烛光,大致可看见男子的五官。
然他已闭了眼,只是面上带了笑,白日里瞧着严肃骇人的脸此刻竟浮现柔情。
“快睡。”察觉到目光,男子语气不耐。
苑姝慌张扭回头,心中嘀咕,都闭上眼了还吓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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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修夜短。谢长风一如往日晨起,欲起身时忽然发觉身上压着一条腿。
紧抱着他臂膀的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嘴里哼哼唧唧,被褥被她撩开,只盖了一个被角勉强遮住身上部位,身上单薄睡衣凌乱滑落肩膀,垂挂在她的臂弯。
从他的视角看去,正好窥见险挂着的衣裳欲遮欲掩下两团柔软,白嫩细腻。
谢长风只觉心猿意马,欲望愈加强烈,额角突突生疼,青筋暴起,他强行别开眼,闭上眼全是苑姝衣衫尽褪,乍露雪肤的画面。
怎么也按捺不住心头悸动,他倒吸一口气小心地挪开搭在他身上的腿,迅速起身不拖泥带水。
谢长风胡乱地将被褥给她盖在身上,不敢乱看,拿起今日穿的衣裳就逃也似的大步走了。
武了会儿剑,心头欲念未消减半分,一个人没甚意思。
男子站在院中央,道:“亦青。”
亦青怀中抱剑来至院中。
几个回合下来,这才疏解几分。
谢长风从一旁伺候的小厮手中接过手巾擦了擦汗,朗声道:“亦青剑法有长进。”
“属下私底下勤加练习,不拖主子的后腿。”
亦青走近他身侧,凑到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谢长风隼眸陡然幽深,眸光犀利异常,看了眼谢府西边,“她还未起?”
亦青说:“是,夫人还未起。凌叔在外侯着,准备交给夫人账房钥匙。”
“和凌叔说一声,账房钥匙和谢府产业由他保管处理,其余府中事务交由夫人。”
说罢,男人敛了敛眼眸,跨大步往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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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日是三朝回门,误不得时辰啊。”
将床幔绑起,玲珑、铃铛焦急地将苑姝从床上拉起来,她还未睁开眼,被强行吵醒实在难忍,一张小脸皱巴成一团。
小姑娘哼哼唧唧中终于梳洗完毕,正要梳妆时,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黑金色滚边长靴迈了进来。
谢长风方才沐浴冲了个凉水澡,清洁早起练武的汗意。此刻他换了一身玄色劲装,面容沉得好似锅底,周遭气压极低。
“夫君何事?”苑姝转过身,一双潋滟水眸直直地望着他,鸦发还没梳成髻垂坠在背上,温婉动人。
与之对视,谢长风沉默一瞬,瞧着她单纯的眼眸,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男子往前走了两步,移开与她对视的目光,轻启薄唇:“我要出一趟远门,今日无法陪你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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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姝呆呆地坐在马车上,抬手掀起一角车帘,瞧着外边的车水马龙,听着一声接着一声吵嚷的叫卖,这才头脑清醒了些,想到方才西秋院中他所说的那句话。
有什么比陪她回门更重要的事呢?
一路上车马晃荡,她的心神不宁,忽然想到难道真如爹爹娘亲所言,娶她是为了报仇?
玲珑瞧着愁眉苦脸的小姐,心生怜惜,“小姐,姑爷定是有要务才不能陪小姐回门。”
铃铛听了这话拨浪鼓似的摇头,笃定道:“依我看,姑爷明明就是故意找借口不陪小姐回门!”
玲珑据理力争道:“姑爷对小姐的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姑爷若对小姐不是真心,又何必关心小姐?”
玲珑、铃铛见苑姝默不作声,相望两眼纷纷闭了嘴。
苑姝不知所措的听着二人争辩,心里也没有个主意,只他既说了是有事,那她便要帮着在爹娘面前说些好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