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我?”
广宗城内,张角想要派张宁去青州,引起了张宁疑惑。
张角道:“为父当初创建太平道,能发展出教众数十万人,全凭着你我父女的医术,甚至你之医术在为父之上。
“两年前青州大疫,你还曾亲自去过病区,不顾危险为青州万千百姓诊病,深得当地民心,又因你容颜绝艳气质不俗,百姓皆称你为仙子。
“因此,在青州教众心中,你比为父的声望还要高上许多,派你去青州召集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张角万分感慨。
张宁却更加疑惑,道:“父亲,女儿知道这些,女儿只是不明白,难道时局已经恶化至此,到了非你我父女亲去,就不奉父亲号令的地步?”
张角看着窗外。
窗外阴雨绵绵。
“官兵皆言,说黄巾军乃乌合之众,此话虽不中听,但其实他们说的,又何尝不对。”
张角很惆怅。
“顺风顺水时,天下响应,一遇挫折,作鸟兽散,此为不争之事实,亦是自盘古以来,难有平民起事能够成功的道理所在,可悲,可叹也。”
张宁不服,问说:“可是父亲,难道我们代天行道,为万民生计而起兵,上天却不肯垂怜我们,起义要失败了?”
张角没有说话。
只深吸口气,神色变得凝重,才道:“所以女儿!此去青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青州主力调来冀州,你能做到吗?”
张宁深感责任重大,不再言他,抱拳一拜:“父亲放心,为万民计,女儿将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死,也一定要将此事做成!
“女儿这便去了!”
张宁虽是女子,年龄也不过才只有十五岁,却雷厉风行,身上有着一股子拼劲,说完转身便走。
张角回过头望着女儿背影,眸中暗淡,自言自语:
“可惜,你小小年纪便生得美丽,以你之姿色,不知令多少豪门公子垂涎。
“只是早年间,为父怜你尚幼,未曾舍得将你出嫁。
“现在想来,是真不该拒绝那些公子们的请求,随便挑一个嫁了,有他们那样的家世庇护,也不至于落得现在,一旦失败,受为父牵连……
“咳咳~”
思绪至此,张角只觉胸闷,用手帕捂着口鼻咳嗽两声,摊开来看,手帕上血丝点点……
冀州形势复杂,官军与黄巾进入僵持状态,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张宁上了一辆马车,由仆人驾车出了广宗城池。
巨鹿到济南相距三百余里,要想从广宗去青州,清河是必经之地。
张宁是贼首之女,出门远行自然不便,好在清河境内大半地区仍处在黄巾军的掌控之中,她进入清河后,一路走的倒也顺利。
这天,张宁一路颠簸,来至灵县。
灵县是被黄巾军占领的城池,她三叔张梁就在城内,只要过了灵县,往东再走一程,便是青州平原郡地界。
“没时间了!你快些走,骷髅军正在清河,随时有可能打到灵县,这里太危险了!”
只是令张宁没想到,她刚入城,就见三叔张梁于城门前准备撤离。
张宁赶路辛苦,本打算入城后沐浴休息片刻,遭到了张梁劝离。
张宁不解地问:“骷髅军很可怕吗?”
张梁道:“傻孩子,可怕,骷髅军当然可怕,他们个个血盆大口吃人不吐骨头,你责任重大快些赶路不要停留!”
事态紧急,张梁说完便撤离城池。
张宁也决定听从劝告。
但很不巧,她本想要穿城而过从东门离去,可是就在她刚刚才来到街上,灵县爆发了战事。
“不好啦~骷髅军打过来啦~”
城外荒野,一面漆黑色打底的骷髅大旗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
“骷髅旗,是骷髅旗!”
自刘杞北上讨贼,馆陶一战,一举打垮了张角南下的信心,之后刘杞在魏郡剿匪,魏郡局势也很快被平定下来。
贼人要么四散归家,要么投降后受朝廷安置,反正魏郡是待不下去了,而其中大部则向着周边郡县逃窜,清河便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地之一。
刘杞便被卢植派来了清河,主持清河剿匪事务。
此刻典韦打头,五百多玄甲军正朝着灵县县城迅速扑来。
“快跑啊~再晚就来不及啦~~”
玄甲营威名正盛,贼人凡见骷髅旗者,肝胆俱裂。
“宁仙子!我们怎么办?”慌乱中,张宁还没来得及离开灵县,城内街上,见黄巾军四散奔走,驾车的仆从内心不安,向张宁询问对策。
张宁咬牙:“该死的官军!”
却又无可奈何。
她撩着马车车窗,望着城内奔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