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臻禾从未见他这么笑过,沈止容的笑,多是内敛,隐于眼底,旁人窥之不得。
但他现在笑的这般耀目,仿佛所有阴霾都能被这一笑驱散,像是真正的光风霁月、明媚和善的世家公子。
沈止容摸了摸她的叶子,想让她作出一点回应。
时间静了半晌,这棵草像是一个死物一般,一动不动。
姜臻禾僵着身体,生怕他看出一点端倪。
沈止容静默了片刻,嘴角仍是弯着,但姜臻禾无端的从他的神色上看出了些许落寂。
错觉吗?
没等姜臻禾细想,她突然听见沈止容说:“是我想的发疯了吗,竟以为你已经有神智了……”
姜臻禾:……
她身体更僵了,她不懂沈止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莫名的,她不想让沈止容知道自己有神智。
她还不知道自己应当以何种姿态面对他。
沈止容双手捧着滋养小草的花盆,走进了屋里。
姜臻禾被他弄得痒痒的,往左边晃了晃,脱离了他时不时碰到她的大拇指,沈止容动作顿了一下,将拇指收回去,只托着花盆底。
姜臻禾被他带进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屋子也和凡人的小富之家相差无几,窗边阳光最好的位置,还用灵石围了一个法阵,不断的供应着中间那片土壤。
她被沈止容轻柔的放在那片土壤中间的时候,还有些懵。
感觉像是跌入了梦境一般,到处都是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这温馨的屋子,真的是沈止容的?
沈止容什么时候喜欢过这些花花草草?就连大婚时候的十里桃花,还是他成婚之前从世家和凡间观察了上百场婚礼,特意学回来的浪漫意象。
灵石滋养下,姜臻禾感觉浑身都浸润在灵气之中,若她还是人,想必修为能大有增益。
可惜作为一盆植物,她并不能修行,只能让小小阵法下流动的灵气在身上游来游去,享受极了。
和那个小厮说的一样,沈止容每天都会带她去晒太阳,每隔三天就会给她浇一次水,和那个小厮不一样的是,沈止容浇的水竟然也是带有灵气的。
太奢侈了!
若是上辈子沈止容也这么对她,想必她修为很快就能超过姜姒了。
沈止容上辈子对她果然不是真心的,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竟然连他养的一棵草都不如!
姜臻禾浑身舒适的沐浴着灵力,但心中却始终堵着一块什么。
她变成小草以后,连吃喝都做不到,整日里只得无所事事,天天被灵力喂到饱,只是她心中还念叨着任务,她虽然灵力低微,没见过这九州的气运,但想也知道如果九州气运无人导引,横冲直撞,会给九州带来多大的灾难。
这样下去,她如何才能帮助沈止容度过劫难,完成任务,从而让她自己和九州都能重获新生呢?
自从那日后,沈止容并未离开九宜山,不知为何,他好像格外的喜欢这盆草,无论他是在看书还是修炼,姜臻禾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他身边。
这也直接导致姜臻禾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逐渐变得有些放松了。
沈止容修炼的时候,感化的灵气不时洒落在姜臻禾身上,舒服的她微眯着眼睛抖抖叶子。
她没有看到,沈止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眸光深邃的看着她,散发出更多的灵气包围在她身边。
姜臻禾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只差一点,就碰到了沈止容伸过来的手。
沈止容如梦初醒般将手缩回去。
他心中隐秘的祈盼又顺着血管延伸上来,在脑中猛烈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死死的盯着仙草,但那点晃动像是他的错觉,再没有出现过。
方才屋子里没有风,什么都没有,但他看到,仙草动了。
他几乎以为是昼夜紧抓不放的那一点微末的企望,让他横生了错觉。
右手细微的颤抖着,沈止容将袖子往下扯了扯,闭上眼睛,将嘶吼着的情绪关在眼底。
姜臻禾看他,还是那个神情淡漠的无上仙尊。
这日,沈止容带着她离开了小屋,沈止容平日里经常在小屋看书修炼,姜臻禾没怎么出去过,沈止容这一举动难免令她有些新奇。
不过她也并未多想,顶多觉得沈止容是想换个地方修炼了。
直到沈止容将她带到了灵池边……
姜臻禾:……
神经病啊!洗澡还要带棵草陶冶情操吗?!
姜臻禾眼见他都脱衣服了,白玉般无暇的肌肤映入眼底,慢慢进入池中,背对着他,飘渺的水汽掩住了大半颜色。
姜臻禾闭上眼睛,本能的转过身体,心里默默控诉沈止容的十大罪行走神,免得被男□□惑,到时候万一被沈止容知道了,还能辩解一下,免得他一时羞愤把这盆草给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