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趴在向红棉肩头吃手指,迷迷糊糊睡过去。
向红棉把孩子放到床上,接过信,自己看。信里,金凤用了好长的篇幅讲故事。看完故事,她并不觉得大快人心。
她折上信,放好了,小声道:“白文珠的父亲去小河村找她,父女俩打了起来,闹得很大,公安都惊动了。”
白父打折了白文珠一条腿,还给开了瓢。
“是吗?”宋母洗的衣裳干了,向红棉收回来以后,忙着照看孩子,就没叠,放在床尾。
宋驰坐在凳子上,熟练地伸出手,将一家人的衣裳整整齐齐叠好,放进柜子。
他眉眼垂着,认真到向红棉不忍心打扰。
别人的事情,她还拿来污他的耳朵做什么。
恰巧宋母下班回来,在院子里,她出去帮忙做饭,跟宋母有说有笑。
白文珠这个人,已经从她的生活抹去。
新年过后,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随成绩发放。
邮差亲自把信送到家,当时宋父跟宋爷爷不在,宋母也去上班,宋驰去图书馆看书。向红棉刚把孩子哄睡,邮差就来报喜。
“考上了,考上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跟成绩单发来了!”
邮差激动得脸通红,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巷子里走,一边手抓着信举起胳膊挥舞,跟自己考上大学似的。
街坊邻居听见,都跑到向红棉家里报喜,院里围了一堆人,每个人都在笑,说向红棉有福气。
“我福气大着呢。”向红棉展颜道。
她激动得厉害,抓了一个人就让他去叫宋驰。
很快,宋驰考上首都大学的消息,传到街道,传到大街小巷,也传进白父耳朵。
白家一大家人脸色沉闷,尤其是白父,从小河村回来,他刚踏进家门,就眼皮一翻,当场昏过去。
醒来以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从今以后,我没有女儿!”
听说宋驰考上大学,宋家两位哥哥嫂嫂牢骚不断,埋怨白文珠没抓住这支潜力股,害得白父被一撸到底,只能留在家里当闲散人员。
白父脸漆黑,白母看着丈夫,本来想替女儿说几句好话的,也不敢提了。
“都别吵吵了,没了他宋驰,我们还不过了?再让我听见谁在家里念叨白文珠跟宋驰,就别进我家的门!”白父背着手,气哼哼地回屋。
几个小辈撇撇嘴,也都回屋了。
三年后,宋驰在宋爷爷跟宋父的培养下,将大学四年的知识融会贯通,汇报给校长及上级,得到允许,开始结业考试。
结业考试高分通过,宋驰立马又去考宋爷爷的研究生,在宋爷爷的推举下进入研究所,跟爷爷与爸爸一同做研究、攻克难关。
宋母退休后,婉拒医院返聘,留在家里帮向红棉带孩子,有宋母帮忙,向红棉空出更多时间学习,在宋驰结业考的这一年,她考进高中,准备考大学。
这一年年末,她收到金凤的来信,得知金凤怀孕,她很高兴,想回去一趟,宋驰答应了。
俩人轻装上路,除了带给大队长一家,还有屈大夫跟王婶子一家的礼物外,就带了几件衣裳。
阔别三年,回到小河村,俩人心中感慨。
村里人看到俩人从牛车上下来,穿着打扮时髦又漂亮,都没认出来。
“那是——向红棉跟宋知青?”
“好像是,不对,就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向红棉越来越漂亮了,宋知青也越来越俊俏了。”
“他们穿的衣裳好漂亮,我都没见过那种料子。”
在村民的议论声中,俩人挨家挨户拜访,其乐融融。
俩人告别大队长,来到王婶子家里。
宋驰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一脸朴素的年轻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娃娃。
“同志,你们找谁?”女人迟疑问道。
“同志,你是大柱兄弟的媳妇吧,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们——”
“宋驰,红棉,你们回来了!”王婶子从屋里出来,看到他俩,乐得脚步都快了许多。
“娘,你小心些,当心腰。”女人忙道。
“没事儿,翠翠,他俩以前就住在咱隔壁,她是红棉,他是宋驰。”
翠翠嫁过来以后,没少听婆婆跟丈夫念叨。
“你们快进来,从首都过来,一路辛苦了。”翠翠也是个爽利人,当即邀请来人进屋,烧水倒水,忙得不亦可乎。
把提着的礼物放到桌上,向红棉跟王婶子聊了起来,时隔三年,俩人一点儿都不生分,还跟以前一样,王婶子很是欣慰。
中午,王大柱从地里回来,听见院里传出笑声,他快走几步,推开门一看,愣住了。
“大柱,你看看,谁回来了。”王婶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