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华看着被激发起昂扬斗志的副手,心里很是满意,也很欣慰。他非常清楚,只要抓住这个常务副使,他就不需费太多力气,也不必事必躬亲,完全可以做到事半功倍。他知道,面上的问题,算是有数了。还有重点问题、重点事项,需要个别分析个别解决。于是便又问道:“你刚才说,因为待遇偏低等原因,大家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不高,所以不想做那些艰苦细致的工作。也就是说,当下,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和信息?”
“哦不不,特别高价值的确实没有,但有一定价值的情报和信息,还是有的。当然,这只是我的判断,或许到了您手上,就是价值非常高、作用非常大的了。”
“噢?那就说来听听,咱们一起分析一下?如果能有书面材料,就更好了。”
“有有,我整理了几份,原是想报送给您的。那我就先口头汇报一下吧?单看局面材料往往不全面不丰富。”郑刚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说话比先前流畅了许多,声音也高了许多:“眼下,朝廷的高官这边,我手上呢,接到了几份报告。”
“一个是高太尉这边。他有一个干儿子叫高坎,据说原本是高太尉的一个堂叔,年龄比高太尉大三岁。高俅当太尉之后,这个高坎反倒是认了高太尉做干爹,成了高太尉的干儿子。你说这事儿可笑吧?这倒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高坎自从认了高太尉做干爹,高太尉还在禁军里给他任命了一个官儿,据说还是一个正七品,这高坎就志高气扬起来。据我们侦查到的情况,高坎虽然有军衔,还是正七品的军官,但没有正经工作,平时就是给太尉跑腿,取个邮件、送个书信什么的。没事就带着几个小弟兄在京城到处游逛,可以说是飞扬跋扈。上个月。他带着几个弟兄在集市上闲逛,看中了一个姜糖铺子掌柜的女儿,直接就要求纳人家为妾。那掌柜不答应。据说这个高坎长的是人高马大,一身肥肉,两个招风耳,两片厚嘴唇,一个大鼻子像粘上去的,一看像一头大肥猪,所以人家看着就恶心。再加上他说话霸道,蛮横,当场直接就说:‘我看中的女人,别想逃出我的手心!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我告你说,我干爹是当朝太尉,你要真不同意,那,没你好果子吃!给,这是定钱。明儿一早我就来接亲,准备吧。’
说完,扔下十两银子,拔腿就走。人家把银子退给他,给他磕头作揖,求他放过人家。结果,他干脆命令手下的四个小弟兄把人家店铺给封了,说,‘只要不答应就不用想再开,再不答应就给你砸了。’
店铺掌柜没办法,就到太开封府去告状。听说开封府找到了这个高坎,但是高坎眼一愣,对开封派去的捕头说:‘你算老几?竟敢来管我的事,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太尉的儿子,你到太尉府去找太尉吧。’说完就扬长而去。您也知道,现在开封府的府尹是王宁,王宁是谁呀?王宁是王皇后大爷家的哥。王宁听了捕头的汇报,大概是因为了解高太尉的情况,就让捕头去做人家店铺掌柜的工作。要求人家,实在不同意把闺女嫁高坎,就换一个地方去做生意吧。人家一看,只说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带着女儿搬离了东京。这事儿呢,在御街商铺和市民当中的影响很大,这里有份材料您可以看一下。”
杨光华接过材料后,又问“还有什么?”
郑刚就说:“这里还有一份材料,是宰相蔡京让他的管家带着人到京郊,看中了一片地,说这是朝廷看中的,这片地啊,以后就划归朝廷了,朝廷可以给付一定款项作为补偿。听说宰相的管家直接找到开封府,让开封府下了文书,评估了几个钱。可人家那地的主人,也不是个小人物,在京郊一带算是大财主,跟朝廷的一些官员,像户部的刘侍郎、刑部的一位员外郎,据说还有其他一些高官,有交往有交情,当时那口气还比较硬,特别是对开封府,压根儿就没拿开封府当回事儿。可是宰相的管家,就让巡检司带着人直接到了这个财主家里,把这老财主和他的管家,还有家里看家护院的人全都绑了起来,推到后院,在露天呆了三天三夜,直到人家签下文书,同意低价卖地才算完事。据说这老财主眼下正在朝廷找人,要告御状,这影响也很大。”
说到这里,郑刚停了停,看看杨光华听得很认真,就接着说,“你再看这一份,是苏州那边来的材料。说朝廷应奉局的总管朱缅,”
杨光华插话说,“不是总管,是代理总管”。
郑刚接着说,“啊,管他是不是总管吧,说这位朱大人看中了一块整个江浙地区都罕见的太湖石,听说这块太湖石啊,现在就放在苏州的留园。人家在那里都放了几十年了。听说这位朱总管经常四处闲逛,就是为了寻找和物色好石头和好的雕刻,不管是石雕木雕玉雕,还有啥竹雕,总之他只要看中了,就按市场价的四成买人家的,谁不同意,他就派人直接去搬,扔下两个钱就走。听说这位朱大人,现在他的应奉局啊,已经养了兵,听说已经发展到千把人了,说这些人呢,不是朝廷让他养的,是他自己养的,多数都是江南地区武林高手或者做过镖师,打过擂台的,听说每人的待遇薪水都不低,比太尉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