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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凡间碌碌伊始周言悲哭鱼妖(1 / 2)

彭蠡泽又称鄱阳湖,方圆三千一百五十里,湖里水产丰富,无数水族在此生息。

鄱阳湖西畔有一个小城名为建昌,却说这城虽小,市集却热闹,买的卖的,讨价的还价的,虽说各有辛酸,却依旧为了那一文两文的赢利而自得其乐。

这人世间便是如此,无数再平凡不过的人过着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却有着无数再平凡不过的快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夕阳西下,远处走来一个约十五六岁背着鱼篓的赤脚少年,长的十分的平常,唯一吸引人的是那对转个不停的黑眼珠,身前坠着一道长长的身影。

这少年名周言,还在襁褓时躺在澡盆里飘到鄱阳湖岸边。好心的村人捡到了他,于是他开始过着喝着百家水吃百家饭的生活,

这周言卖掉了今日收获的鱼虾,背着有他半人高的鱼篓连跑带跳的回到他那小木屋里。

这是众乡亲见他已经长大,再不好去各人家住时,便一起出力给他盖的。

屋子是村里青壮们盖的,那铁锅是刘阿婆留的,锅里的菜饭是孙婶做的,桌子和床是赵木工打的,那灶是泥人徐给砌的,房子里所有物件都是大伙给添置的。

每晚周言都要把大伙送的东西擦的干干净净才会入睡,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在他擦什么贵重的宝贝。

他一回家便放下那大鱼篓,趴下身子从床底掏出个罐子,然后把罐子往木桌上一倒,哗啦一声,有铜板有碎银,堆的跟小山一样。

周言把卖鱼的钱放在一起,数了数自语道:

“还差一些便够给村里修座石桥了,这样大伙每日去城里赶集过那独木桥时,便不用担心货物掉那水里,下雨天也不用担心脚底打滑了。我去找胖头让他这个月再帮我赶几次虾群,许就够了。”

数完钱放置好钱罐子,周言转身走出门外往鄱阳湖边奔去。

这鄱阳湖物产极其丰富,茫茫水域一望不到边,大风吹起时,白浪翻滚,芦苇互逐,偶有飞鸟或是组阵,或是单舞,一一从湖面掠过,吓得鱼虾四处躲避,好不热闹。

湖水周边村庄亦有种种神鬼妖怪的故事传述着,有什么湖蚌女报恩,也有什么高僧收服水蛇精,老人们好似都亲身经历般神灵活现的描述给一代又一代人听。

这边少年往鄱阳湖奔去,而在湖边岸处有一角却是奇怪,靠近岸边的湖水里插着一根长的吓人的竹子,错了,应该是好几根竹子用麻绳接在一起,远远望去仿佛一条黑线从湖底串出拔地而起,煞是怪异。

更怪的是有一只花鲢鱼远远冲刺过来,每每临近竹子便鱼尾一拍水面,身子高高跃起,然后错开竹竿落到另一头,溅起一片水花,接下来又从另一头再次跳了回来,就这样不停的重复跳跃着。

却不想它这次高高跃起时,一阵大风莫名袭来,这只花鲢鱼在空中便顺着风力歪了方向,远远的落在岸滩了,这一下摔的狠了,鱼嘴泛起了白沫,鱼身不停的抽搐,鱼尾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滩边的石子。

周言远远望见吓得面色煞白,大喊一声“胖头”,三步并两步冲到花鲢鱼身边,却看这条花鲢鱼嘴微张,鱼身不停颤抖眼看是活不成了。

他赶忙捧着这花鲢鱼跑到湖边慢慢放到水里,手依旧托着鱼身口中喊到:

“胖头怎么了,快醒醒,快动起来,别装了,再吓唬我把你炖了,要怕了就快醒来。”

喊了半晌,他却发现鱼越发无力起来,周言仿佛给人掐了脖子呼吸急促,心撞着胸腔似要冲了出来,他像是安慰着自己一样轻声道:

“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你动一动啊胖头。”

边说他双眼边流下泪来,手却不敢移动一丝一毫,生怕一动这花鲢鱼便被湖水给带走了。

不知道这样他喊了多久,嗓子哑了,胳膊也酸了,却见那鱼儿微微抖了抖身子,吐了一串泡泡后,离开手心游转开来。

少年顿时浑身一松,一口气泄了下来,倒身坐在水里,先是一喜大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的,胖头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活不成了。”

才说完,周言仿佛真的看到这鱼死了似的,后怕不已,脸色由喜悦变成大怒,破口大骂:

“你娘的,这次真的是吓死大爷我了,下次再看见你这样我干脆把你炖了吃了一了百了,要不然总有一天你还未死,我到先给你吓死了。”

那花鲢鱼尾巴打个响水,吐一串水泡,前半截身子浮出水面,鱼嘴微张,竟发出七八岁孩童般的声音:

“小言,我今日又多跳了半丈高了。”

它语气里竟全是欢喜,浑然不像刚险些死了一回。

“跳跳跳,你就知道跃那竹竿,你不要命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一口怒气还未结束,周言脑袋一甩,眼睛翻白,疑惑般自言自语到:

“你们鱼死了也是进鬼门关么?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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