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秦可卿怔在原地,她并未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复。良久之后只见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你起来吧!”
辛康并没有应声而起,而是依旧伏在地上抽泣不止。
秦可卿丹唇微启似有所讲,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约莫小半盏茶过后,只见辛康身缓缓的站起身来,一张刚毅的脸上俱是泪痕。
原本被卫兵双手反拧的曹氏,在刚才细数辛康几大罪状之事便已被放开。而今听说他妻儿已然亡去,便能明白为何之前一直有意无意的维护她。
只有真正拥有过,才会知道失去是多么可怕。
辛康看了看深色有些异样的秦可卿,便知对他并未深究,全是因为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惨然一笑,自嘲道:“纵是阴阳相隔也在护我周全。”
众人一听全都漠然,自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思。
时近午时,太阳高挂头顶,时不时有鸟儿在树上轻声吟叫。
辛康也知眼前这位女子刚说说的一句没错,此事确实是做的不妥,便转过身来冲着曹二牛夫妇一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二位多多担待。”
若说心里没有一点怨气,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民不与官斗这个浅显的道理,曹二牛夫妇还是心里清楚得很。
而今见到辛康如此真诚的道歉,连忙抱拳回礼道:“辛大人,此话严重了!您也是为了早日将贼人缉拿归案,至于您说的多多担待草民可是真的承受不起!”
待到曹二牛说罢只后,辛康只是浅浅一笑,他深知刚才的举动,让二人必定对其满腹幽怨。只不过他身为命官,拿他没有办法而已。
念及至此便微微一叹气,不再去理会他二人,任由他们去了。
让人出乎意料得是,辛康竟然对着秦可卿一抱拳,态度诚恳地说道:“此事确实是卑职办事不力,惊扰了民众,这点卑职绝不会推卸。但是据这位掌柜的说,那名贼人已经逃亡祝家庄,还望大人能让下官将此人捉拿归案。至于事后如何处罚,辛康全无怨言。”
听她这么一说,秦可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焉能不知杨宏以前往祝家庄,只不过原本计划着三人休息好了之后在赶过去。
可如今竟然听到他们也要去,忙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温子琦,好似在询问该怎么办为好。
一直关注众人的温子琦,自然听到刚才辛康所言,但事已至此你如果不同意,反而会遭来猜忌,便微微一颔首。
心领神会的秦可卿淡淡一笑道:“那就以你所说,”
一直注视着秦可卿的辛康,猛然发现眼前女子做这个决定竟然在询问旁边的男子,不由心生诧异。
但既然已经得到允许,再如果强行逗留,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抱拳一拜,一挥手带着甲卫退出了后院。
看着缓缓退去的众甲卫,曹氏夫妇一脸的讶异,惊讶的是这名辛大人竟然问都不问眼前这位女子是何身份,就单凭几句话就这般顺从。
有此想法的可不只是她夫妇二人,卫兵中也是大有人在。
刚出门就有一位年轻的卫兵开口问道:“头,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不问都不问!”
辛康回头一瞥,淡淡道:“问来何用?她刚才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等是犯了这么多的错。既然能不假思索的将律法说得如此清楚,你觉得是什么人?”
年轻的卫兵想了一想,似乎并没有什么答案,便摇头道:“小的不知!”
辛康轻轻一笑道:“当然只有精通律法的才能如此这般熟悉,我大周三公六部,我猜想只有刑部一些主簿才能有此能力吧!”
年轻的卫兵显然不信,一脸疑惑地说道:“就她?刑部主簿!头你不是开玩笑吧。”
辛康看了看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这识人断物的本事可得学学,那我问你,你觉得刚才三人当中以谁为主?”
“头,你是不是发烧了?”显然对于这个问题,年轻的卫兵有些不屑回答,便笑着说道:“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三人之中当然是以中间的女子为首了,这还用问?”
辛康对于他的调侃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摇头反问道:“如果真是她,你觉得我还会问你吗?”
“啊,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她。”年轻卫兵一脸不解的问道。
列队而行的众人自然相隔不远,闻听到辛康如此一说,都一脸震惊。
人群中有一位年长的卫兵轻笑一声,开口道:“照我看啊,应该是那个男的才是正真的的大官,我们当初冲进去的时候,那个眼神只是轻轻这么一瞟,我差点吓得将刀都扔掉了!”
听他这么一说,引发众人一阵哄笑,有的甚至开玩笑道:“老李,那你有没有吓得尿裤子啊!”
老李显然是个脾气颇好之人,对于众人的调侃只是一笑道:“去去去,和你们说正经的,我真觉得此人不俗。”
众人刚想开口,却被耳边辛康的声音所打断:“老李说的没错,三人之中却是以那名男子马首是瞻!”
原本哄笑的众人,闻听俱都一震,那名年轻的卫兵更是不解地问道:“他可一句话都没说,您咋么就知道他是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