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泄洪道里,一具体格不算健硕的男子仰面朝天的躺在里面,粗布衣衫上殷红的血迹尚未干透,就连旁边的枯草上竟然也粘有不少血迹,刺鼻的血腥味让凌浩然不由的用手揉了揉鼻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凌浩然回头看着温子琦,眸色中俱是不解,“可是我昨天还刚见过他的呀。”
温子琦没有回答,他依然保持着低头查看的姿势,表情凝重,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是闪着精光。
微风吹过,卷着两旁的杂草飒飒作响,似乎是因为这声音打断了温子琦的思绪,只见他眉毛拧在一起,抬眼瞟了一眼两旁的杂草,语气森森地说道:“这里不是凶杀现场!”
这一声来到突兀,让凌浩然闻之一愣,随即四下观瞧了一番后,方点头回应道:“你这么一说,好像却是有这种感觉,总觉得这里好像...好像...”好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绕是温子琦聪慧也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么,便不由微微有些怔忡,就这样瞪着眼睛瞧了他半天,方才犹疑地问道:“你想说什么呢?”
凌浩然游目四周,好似还似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总这里杂草丛生,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错,”温子琦难得一次没有反驳凌浩然的话,“此地杂草丛生,看上去是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他话音未落,耳边突然响起了凌浩然的疑惑的一声“咦?”
这一声不轻不重,却让温子琦不由神色一怔,仿佛将其如蒙着纱的思绪上划破了一条口子一般,不由眉宇微蹙,顺着凌浩然的视线看去。
因地处水坝附近,杂草涨势迅猛,再加上现已时值深秋,齐腰高的杂草早就因劲风而卧倒在地,可一眼望去,竟然丝毫没有踩踏的迹象。
两人的目光心有灵犀的撞在一起,凌浩然更是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枯草,兴奋地说道:“我知道有什么地方奇怪了,这里没有打斗痕迹!”
其实温子琦早已发现了这个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否认此地就是案犯现场,只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而已,此时听闻凌浩然这么一说,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有呢?”
凌浩然不知温子琦是真没看出还是假没看出,闻听于此也没客套,便抬手指着泄洪道的尸体,直奔主题地说道:“老六,你我都认识,我不知道他武功高低,但是我可以确信他是会功夫的!”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扫了一下温子琦,见其并没有在意,便继续说道:“别说是一个会功夫的人,就是普通人遭受袭击了,都会拳打脚踢地反抗一番,而他明显没有!”
温子琦回头看了一眼水渠,又将视线落在凌浩然身上,点头赞同道:“没错,你看着周围杂草全部呈一个方向卧倒,这明显是风的杰作,还有你瞧这边,”说着语气一顿,向闸门方向又走了几步,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你来看着足迹!”
凌浩燃依言来到近前,附身查看,发现脚印右侧外缘处明显痕迹要深很多,但是却又无法完整的显现出来,似长时间磨损后没有鞋底一般。
“罗圈腿?”凌浩然嘴角微抿,好似有什么惊人发现一般道:“如果这个脚印就是开闸放水,祸害下游老百姓性命的贼人,那可以排除是老六干的,老六确实不是罗圈腿。”
对于老六是不是罗圈腿,温子琦自然也都知道,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浩然竟然就单靠这么一点就将老六从嫌疑人里面摘除。心中顿时不解,便疑惑地问道:“就单凭这一点,就下定论是不是有点早,有点草率。”
对于温子琦的疑问,凌浩然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并请了情嗓子,故作高声地说道:“不是就贫这一点,而是我才看的时候。
“看到?”温子琦一脸的忧依地看着凌浩然,在等着他作出解释。甚至开口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林浩然并没有答话,而是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纵身一跃来到了水渠的另一侧,用手中的枯枝指着老六的脚踝之处,扬声问道:“你看老六穿的是什么?”
温子琦依言将视线移到老六的脚踝处,凝眸观瞧一二,虽然是沾满泥泞,浸泡在水里,但是洒鞋的样式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这与水闸处的印迹是截然不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凌浩然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便返身跃会长堤之上,漂了一眼水闸附近的足迹,悻悻地说道:“眼下别说天黑之前赶回青州了,估计我们还要吃场官司。”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老六的尸体又浸泡在泥泞里,严重地会影响仵作的判断,而老六的死亡时间是唯一的证据,证明他二人与老六死亡无关,可如今的这个证据已变得模糊。
温子琦本就聪慧之人,经凌浩然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他要说说什么,便踩着自己的步伐缓缓地退出所谓的现场。
一面后撤着脚步,一面看着做着同样事情的凌浩然,不由脸色一滞,打趣道:“你哪里土地夯实,又不会留下什么脚印,你这做意义何在?”
呃…
凌浩然低头看了下脚底,然后不由长吁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回道:“幸好我脚下这地购瓷实,要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