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专程从北海道赶回来,也不完全是为了接正在虚弱期的之明渡我回家。
有件事还真让他说对了。
新招的这个学生,怎么看都是一个大麻烦。
他被人请去开会了。
被人礼貌但不乏暗中胁迫地带到了一间小小的和室里。
室内周围散落着杂乱无章的电线和仪器,一群人正手忙脚乱的安排着视频通话。
比起穿着得体正装,忙到汗流浃背的他们而言,五条悟无论是行动还是服饰,都显得过于轻松了。
他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大概仗着自己戴着眼罩可以装不看见,一点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有,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口袋里的小肥啾,另一只手则在单手操控随处抓来的魔方,企图让原本被打乱的形状复原。
整体看上去就是非常的悠哉,仿佛和其他人完全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样的嚣张,看不惯他的当然也不止一两个。
不止一个人对他怒目而视,可是碍于五条悟的实力,大家只敢在他背后偶尔投来仇视的目光,却在下一秒又惊恐地低头,唯恐被他抓住。
无聊……
白发青年对这种把戏心知肚明,甚至颇为不屑,不过,想到他自己也不过被这群人的古板上司视为好用点的工具人,心情就更加微妙的不爽了。
明明现实社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和咒术师相仿的各类行业都开始与政府进行接触,吸收新的血液,制度也开始变得完善而健全。
也只有咒术界……权利被那几家老古董牢牢把控着,丝毫不允许外人染指半分。
只因为以前的规矩是主家最尊贵也最需要保护,所以,即使到现在,咒术师这个职业明眼人都能发现它走向了末路,那些人却还是一味地抱着所谓的传统,规矩,强行要求维持世家大族应有的体面。
光看咒术专高的招生率和七海因为工作量的缘故一天到晚的咒骂就知道了,明明御三家还有其他小家族的手里还有那么多能人,可他们宁愿让这些人辛辛苦苦的赶来东京连接他们根本搞不懂的视频,也不愿意放这些人出去狩猎咒灵,宁愿让专高没有毕业的学生去弥补站立的空缺,也不愿意让已经学成归来的子弟大展拳脚。
这些事情数不胜数,稍微想想,五条悟都觉得乏味。
视频架设了许久,久到五条悟甚至从隔壁屋子里翻出一条薄被,这屋子里有其他人在场,所以他没有找渡我聊天,但一起睡觉还是可以的。渡我就这样被五条悟抱在怀里,几次想探头出来都被重新按了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渡我很快就困了。
他的身体现在还处于幼年期,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会虚弱。如果是在平时,如果是在别的人身边,那么他至少会勉强打起三分的精力来应对外界的变故,可现在在他身边的,是史上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
属于白发青年的咒力缓缓围绕着渡我,温柔如水,却又替他挡住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五条悟经常会说咒术师因为要动脑,所以必须得多吃甜食。
而白发青年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甜党。大概是从北海道回东京的路上,早早的用了些饼干,此时此刻,他的整个手指都是饼干特有的那股白巧克力味,甜滋滋的,但不腻,非常好闻。
渡我在这股好闻的巧克力味道中甜甜的睡了过去,连梦里都是巧克力的味道。
再次清醒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
它又被人塞进了口袋里,刚从口袋里探出小脑袋,就被超大电视屏幕上一张沟壑纵横的老树皮吓了一跳。
“啾!”
好可怕,比杀生丸少爷杀过的妖怪还可怕qwq
躲在兜里的小肥鸟一个不慎,就被吓到打嗝,连续发出了好几声啾啾啾,奶声奶气的,想不被注意都难。
京都那头,一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五条悟鼓起的口袋上。
不用猜,他们已然清楚了那是谁。
“没有规矩!”一名藏在暗处的长老气得拎着拐杖狠狠地柱着地板,“开会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不相干的外人在场?!”甚至对方还是只妖怪。
咒师前身便和阴阳师有脱不开的关联,也曾经和许多大妖结过仇怨,即使百年前妖怪已经全部隐匿,可在他们心里,妖怪永远都是邪恶的代名词。
被扩音器加以放大的声音吓了渡我一跳。他先是习惯性的缩回了温暖又安全的口袋,可在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外人时,他还是不甘心的探出了头,脑袋上的呆毛唰的一下就竖起来了。
忙着交朋友,没怎么读过很多书的小妖怪用它最质朴的语言反驳道:“才不是外人呢!你根本不懂我们的关系!我是悟的好朋友!是内人!和他最有关系最亲密的内人!”
为了证明这点,小肥鸟胸脯一挺,自觉说出了很重要的证明:“刚才我和悟一起睡过了!是睡在一个被窝里的睡!”
怕他们不信,他还多嘴拿出了辅证:“在屋子里的人都看到了!我们一起盖被子的样子!”
五条悟:“噗……”
视频前的众人:“!!!”夭寿了,他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