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在奶茶店遇到云清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认真回答过金铜银的消息。
金铜银看了一眼寒假期间，二人聊天界面那满屏的绿色之间夹杂着的寥寥几句云清敷衍的回答，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关上手机，深吸一口气，踏入学校的大门。
今天是寒假回来后开学第一天，已经是高二下学期，从开学第一天就是摸底考，再就是生物地理两门等级考的冲刺。
班级里几乎没有人不是一脸神色恹恹的样子，仿佛寒假的一个月只是把精神紧绷的学习生活按下了暂停键，现在，被短暂停下的录像带又开始飞速播放起来。
即使金铜银每天打完工都会写作业或者复习到深夜，她还是觉得做题时少了一些手感，有些手生。明明面前枯燥的工作只是从连成流水的一条条奶茶订单变成了一张接一张的试卷。
但周赭却明显和上学期完全不一样——果然，开学后的摸底考，他像被什么科学怪人换了大脑一样，几乎每一门科目都一下子进步了几十名，总分跻身班级前五。
几乎每个老师在走廊上碰到周赭都会问上一句：
“你怎么一下子成绩这么好了？”
金铜银瞟了一眼自己没什么起色的成绩条，卸力地趴在桌子上。
周赭已经写完了今天的作业，正在写打印在A4纸上的练习题。
也对，周赭说过，他寒假每天晚上都在上课。
如果自己也能花一大笔钱请老师上课，是不是就不用每天自学到那么晚？是不是也能像发生奇迹一般一下子名列前茅？
“你说，只有生物成绩好可不够。”
周赭扶了扶眼镜，他的眼神很很疲惫，金铜银看见了他眼下的黑眼圈。
不……她真是掉钱眼里了，怎么能把别人的努力全部归结在钱上面呢……
另一件让金铜银烦心的事，是云清对她有些微妙的态度。
“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就来食堂了。”
下课后金铜银刚想叫上云清一起去食堂，就发现云清早就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等她到了食堂，云清果然坐在角落里。她今天的头发像特地卷过，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颈间戴着一套闪闪发亮的项链。
云清有时不想吃食堂的盒饭，就会带某个面包房的面包或者点心来学校吃，于是今天金铜银也多买了些那家面包房的面包，打算今天中午和云清分着吃。
云清看见金铜银提着装面包的手提袋向自己走过来之后，默默地敛下了眼睛。
“啊……我有点饿，就先来食堂了。”
又在敷衍我。
金铜银沉默了一会儿，把装面包的手提袋打开。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家面包房的抹茶熔岩蛋糕和牛油果贝果？我今天买了一点，你要吃吗？”
云清盯着她手里的面包，欲言又止。
金铜银有些摸不着头脑，歪了歪头。
“怎么了？”
“你是特意为我买的吗？”云清皱着眉头看向她。
金铜银又拿出了一个巧克力甜甜圈，“差不多吧，我还给自己买了这个，我看你挺喜欢吃这家面包房的，就想尝尝看。”
云清过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微微抿着嘴。金铜银觉得今天她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实在有些尴尬，只好没话找话。
“哦对了，你这条宝格丽限定款挺好看的，是不是过年收的礼物……”
云清直接打断了她，“这三个面包你花了多少钱？”
金铜银一头雾水，不过在还是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贝果有点贵了，三个加起来差不多一百八十几吧……”
等等，只在这家面包房买三个面包就能花光她寒假在奶茶店摇一天奶茶赚的钱？
云清似乎有些烦躁，避开金铜银的眼神，“你不需要为我买这些东西，你自己拿去吃吧。还有，这家面包房用料根本配不上价钱，你以后别去了。”
金铜银隐隐察觉出了云清的话里有话。
她的嗓子格外地干涩，只能发出两声干笑。
“哈哈……”
云清欲言又止半天，终于还是把憋在心里半个月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你如果想找我聊天，不用再借着什么项链、衣服的话题。”
“我之前还以为……算了。”
“我们以后可以聊学习，或者其他的什么，反正你不用为了和我找共同话题逼着自己了解这些，这让我想起来以前那些故意拉拢我来接近云漾的人。”
什么叫“逼着自己”？
什么叫“故意拉拢”？
金铜银气到极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把面包全部收回袋子里，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不吃那算了，我拿去扔掉。”
云清回到教室后就一直不敢回头看金铜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