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天道心思各异。
在动手的前一天,他们各自找了个地方待着,将力量恢复到巅峰。
要完全的诛杀一个天道谈何容易,所以明天一定是场硬仗。
燕跟朝暮负手而立,看着虚空中的点点星光,平静的等待着刑罚降落的那一刻到来。
他们两个什么也没说。
只有独属于父子之间相处的沉默。
燕陪着朝暮,一如他多年前陪伴自己那样。
新生忙里偷闲,看着最新递上来的研究资料,紧皱着的眉头有一瞬间的释然。
“按照这个方向继续研究,很快就能彻底根除隐藏的病毒了。”
“是啊,两千多年了,终于看到了彻底治愈的希望。”
“要注意了,现在刚好就是病毒的衰弱期,不要让其余世界的人进入新星,我担心外来的病毒有隐患,从而又产生了变异。”
大白跟小白听得很认真。
他们三个拿着资料,在简陋的桌子上画起了圈圈,标记了重点。
这么多年来,这个习惯从来没有变过。
这么多年了,他们就是在这个环境之下,战战兢兢的工作。
每到关键期,就有人回到实验室。
谭浮跟谭系统在星台跟人唠嗑。
因为都认识,他们那里的气氛很活跃。
青年人肆意的笑容,让这个死气沉沉的虚空都有了一丝的朝气。
相比于其他世界,他们活得更像人。
这也让虚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往他们那边看,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羡慕。
突兀的,谭浮抬起眼,这里的银河美得令人移不开目光,淡淡的光晕照在她脸上,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随和。
她想,虚空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囚笼。
某一处。
白团团陪着月源。
他们俩就待在距离特异种不远的地方。
相比于其他人热闹的场面,他显得形单影只。
白团团问道,“怎么不去星台,那里可热闹了。”
他摇了摇头,喃喃道,“我只是在想,那么多世界,我要去哪里找她。”
白团团顿了一会儿“月源,你有没有想过,实际上那个人根本不存在,这一切,都只是世界之力带来的零星记忆。”
“她存在。”
月源平静的吐出三个字,没有任何的情绪,眸中翻滚着情绪,是思念。
“是的,她也许存在,只不过不在了。”月球顿了顿,说道,“已经四百年了月源,对于普通人而言,寿命最多不过百年,也许,她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沉睡了呢?”
“你知道的,她活不到成年。”
他深潭般的眼底,划过一丝涟漪,“也许她活下来了呢?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活着,怎么可能会撑不下去。”
他是天道,上天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人。
也不会辜负她。
他不愿意去想她死亡的可能性。
只要他还没有找到她,她就一直活着。
“月球,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么真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从有记忆开始,月源就经常梦到她。
每一天,每一夜都能梦见。
随着长大,她似乎也在长大,他们两个仿佛身处不同的时空,他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却看不见他。
他日日夜夜都在看,看着她吃药、打针、被抢救……她是久居温室的花骨朵,稍有风雨就会被折断。
月源看着她长大,明白她到底有多痛苦,她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是痛的。
痛苦至极,哽咽声都发不出来。
活着,对她而言如同地狱。
“月球,我其实希望,她真的闭上了眼睛,这样,她就不用再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白团团想要说的话被噎在喉咙里。
它不说话了。
月源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执着的不肯停下,不愿意相信她活不到十八这个事实。
哪怕他知道,那个人可能早就不在了。
宁愿痛苦,也不愿意她受折磨。
燕曾经说他太荒谬,居然喜欢上一个梦中人,这是自找苦吃。
就如同被幻想出来的完美恋人一样,谁知道那人不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真实跟虚幻,是一道致命的隔离。
这该死的宿命感。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我该怎么去证明你的存在?
那人就真的在十八岁消失了。
但不是她的,是在月源的十八岁消失的。
成年了,梦该醒了。
白团团就坐在月源身边陪着他,除了它,谁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