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江烁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又配合当地派出所做完了笔录,一番折腾后,回到M城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打开事务所的门,一股淡淡的烟尘味扑面而来,俞菲凡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疲倦地倒在沙发上。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身心放松,思绪渐逝,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长梦中。
梦里的她一个人站在浓重的雾气中,周遭都是白茫茫一片。
明明伸手都看不清五指,可不知怎么的,她觉得雾气里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自从知道旅馆房间装着摄像头后,她时不时就会出现这种错觉,只不过在梦里,这种感觉反而更加真实。
都说人在做梦时是没有痛觉的,可她却觉得有一股如坠冰窟的寒意顺着脊背蔓延至全身,冷得骨髓都在刺痛,忍不住抱紧了双臂。
突然一双黑色的枯手从身后伸出,攥住了她的脖颈。没等她反应过来,强烈的失重感裹挟着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坠入无尽的深渊里。
——「你的那双眼睛,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菲凡,你要记住,老天给我们的这双眼睛,既是礼物,也是诅咒。」
——「你也……遗传到这双灵瞳了。」
——「你要小心点,有人在看着你。」
……
无数个声音在脑海里回旋,身体却沉重如铅不停下坠。
她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那种恐惧来源于未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往何处……
忽的有一只手冲破无尽的浓雾向她伸来,她没有犹豫,紧紧握了回去。
两只手交握的一瞬间,意识逐渐回到了身体里。
蓦然睁开双眼时,梦里残留的景象还在眼前翻腾,太阳穴突突狂跳不止,嗓子也火烧火燎的痛。
凝神片刻,才发现是手机铃声把自己叫醒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江烁。
“喂?”她捏了捏眉心,干涸的嘴唇翕动,一张口声音有些嘶哑,便轻咳了几声。
江烁似乎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疲惫,问道:“你还好吗?”
“没事,我刚才睡着了,怎么了?”
俞菲凡边答着,边起身开了灯,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
她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橱柜上,拧开了矿泉水,转头却发现厨房的窗子开了一条缝。
江烁回道:“我刚才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你有两件衣服放我包里了,要不要现在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改天再说吧。”俞菲凡随意应着,目光一直没离开那扇窗。
印象中他们离开时明明把门窗都锁上了,这扇窗子怎么会开着?
“菲凡,你真没事?”江烁有些担忧。
“真没事,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她推开窗往下看去。
事务所在五楼,居民楼的外墙上除了一根排水管,并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而那根排水管根本无法承受成年人的体重。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俞菲凡刚松了口气,大门却传来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又警觉起来,从厨房里找了把水果刀捏在手里,慢慢朝门口靠去。
猛地拉开门,外面站的是肖霄和肖霁。
“菲凡姐,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肖霄抱怨着,自顾自往屋里走,突然看到她手里的刀,错愕地后退几步,“你、你怎么了?”
“没事,我还以为是小偷呢。”俞菲凡把刀放下,抱歉地笑了笑。
“小偷?不能吧,咱们这儿有什么东西可偷的?”肖霄嘟囔着,把手里的行李放在沙发上。
她所言极是。
事务所里除了各种书籍,剩下的都是些日用品,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肖霄那台电脑了。
电脑里虽然存了很多客户的资料,但是系统十分复杂,而且还设置了重重密码。就算是正儿八经的黑客,想要破解都得花上几天时间。
“菲凡,你真没事吗?脸色怎么那么差。”肖霁看她面色苍白,不禁皱了皱眉。
俞菲凡想了想,还是把窗子的事跟他们说了。
肖霁闻言,环视屋内,没看到任何被翻动的痕迹。
他不放心,回车里后备箱拿了根高尔夫球杆,小心翼翼在事务所里转了一圈,查看了每个角落,都没发现异常。
又检查了事务所的其他门窗,均是完好无损的。
他放下高尔夫球杆,关切地问:“菲凡,你是不是太累了?”
俞菲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抱歉地道:“也许是我们离开前没关好吧,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们了。”
“没关系,”肖霁温和地笑笑,又问:“你吃